说完徐少浊风风火火掀开帘帐跟着来报信的小兵一块儿走了。
徐少浊走是走了,留下一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窜在齐熬脑子里,突突突万马奔腾。
齐熬:“……”
双手揉按着太阳穴,齐熬慢吞吞往长案边挪。吴军很狡猾,战事容不得半点耽搁,他还要继续琢磨对战之策。
然而还没等走到长案前,一阵天旋地转猛地袭来,齐熬只觉眼前金光黑光直闪,不受控制地狠狠向前栽去。这次前面没有人和物挡着,直接就栽倒在了地毡上。
哼都没哼一声,齐熬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一个时辰后,徐少浊出了议事的军帐。望了眼天上明月,他高兴地对一块走出来的几位将士说:“四军这次收获这么多,可谓大喜啊!”
“谁说不是,摸清临江中游那边水防的底,咱们接下来几日再试探试探,若是和打探得来的情报无误,战事就能迎来巨大转机了。”副将宋杠爽朗笑了几声:“这一切都亏得齐先生足智多谋,所以四军才能这么顺利。”
有个小将问:“将军,要不要去跟齐先生把这事儿再汇报一声?”
“最好…说一下吧…”
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徐少浊有些犹豫。
现在去说吗?
时辰不早了,来议事前他还又是把齐熬衣服弄脏了,又是把天书撞掉了,引得齐熬头一回那么大声凶他……
这…要不明早再去找齐哥说?
宋杠不太赞同地摆摆手:“时辰不早了,将军从水上归营,连战甲都没换就一直忙到现在,早就累了。齐先生也是,这几天先生一直在忙着谋略战术,大半夜的没有什么急事还是别去打扰先生了,好消息明天说也不迟。”
徐少浊觉得有道理,再看看众人兴奋脸孔之下也都是倦容,便说道:“都早点休息吧,明早整兵前我亲自去告诉齐哥这个好消息!”
众人随口又说了几句话,各自道了别回营休息去了。
——
次日寅时,天蒙着微青的薄亮,徐少浊从床上爬起。
洗漱完更好衣,掀开营帐伸了个懒腰,他往齐熬那儿走去。
“过了一夜了,齐哥应该不记得我昨日的冒失了吧。”徐少浊嘿嘿笑了笑,心想齐哥那么温柔,肯定没放在心上计较呢。
来到齐熬的帐外,灰扑扑的营帐从外面看起来暗沉沉的,并没有烛火的光映出帐子。
徐少浊见状咦了一声。
齐熬并不嗜睡,无论寒暑早上都起得很早,这个时辰他帐中该点上灯烛了才是,怎么今日还是黑漆漆的?
觉得奇怪,徐少浊在帐外喊了一嗓子:“齐哥?你醒了吗?”
帐中寂静无声,并没有传出回应。
徐少浊突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我进来了!”高声提醒后,徐少浊拨开营
帐伸头向帐子里面探视。
徐少浊:“!!!”
借着外面的火光,徐少浊看到了长案前倒地的模糊人影!
这可把徐少浊吓坏了,直接冲了进去。
昏暗里把躺在地上的齐熬半搂起来,徐少浊伸手往齐熬脸上一摸,立时被滚烫的热度惊地心脏都快停了。
打横把齐熬抱起小心放到床上,徐少浊冲出去对着巡逻的兵士大喊:“快去叫军医!快!”
看到将军略带慌乱的神色,两个巡逻兵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对视一眼,赶紧往军医的营帐方向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倒在地上啊!什么时候倒下的啊!”
徐少浊一肚子惊疑,摸着黑蹲到齐熬床前,伸出手摸了摸齐熬的额头。
额头上的温度烫的似乎都能把手给烧着。
再探向齐熬的鼻尖,只觉得气若游丝。
徐少浊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
好在巡逻兵速度够快,没多会儿外面就传来动静。
“将军!军医来了!”
动静还不小。
身穿单衣的军医被巡逻兵从肩头放下,脸白如纸,扒着巡逻兵的胳膊,俯身就是一阵干呕。
军医边干呕着边气愤着:“出了什么事了!?用得着这么吓人吗?!这一路把老朽颠簸的,就差一路吐过来了!”
“李老,来不及解释了,你快给看看!”
军医干呕都没来得及干呕完,被慌张的徐少浊拉扯到了床边。
“再不能解释也不能这么瞎搞啊,我这一把老骨头,经得起你们这么恐吓吗?”被徐少浊拖着,军医翻了个白眼抱怨。
可当巡逻兵把灯烛点燃,目光触到床上齐熬通红的脸庞后,他便不再抱怨了,开始严肃地察视情况。
徐少浊吭都不敢吭一声,视线在齐熬和军医间打转。
军医沉声问:“齐先生烧成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吗?这要是再烧上半个时辰,你们也不用找老朽,该直接找阎王了!”
这话说的…要是没有外人在徐少浊直接就得哭了。
念着三双眼睛瞪向自己,徐少浊强打起精神,“李老,你赶紧煎药吧!”
“我说将军,你以为煎药有那么快的?”军医翻了个白眼,指使两个巡逻兵:“快去接两盆冷水!”
“齐先生这是积劳过甚,又受了潮气,热伤风。”军医忿忿:“都没一个人发现?这要是寒冬腊月,身子又不好,烧这么久早就烧没命了。”
徐少浊仰头,这老军医说话也忒狠了,再说真能把他说哭!
巡逻兵打来了水,一阵忙活,老军医给齐熬灸了针,又让人去煎药,终于说出句让徐少浊暂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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