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吴亥,燕燎在黑暗中把玩着毫无印象的扳指,玩够了,才又拉过吴亥冰凉的右手,亲自将白玉扳指套在了他的拇指上。
吴亥:“……”
燕燎的声音很温和,在树洞里似乎还有微弱回音。他道:“我是忘了,那现在,就当我重新再送给你一次,好不好?”
最后一个“好”字尾音上翘,带着倒刺的狼舌般,重重往心尖上一刮。
感受到拉在手心的手一直在微弱颤抖,燕燎眸子往下一暗,心脏被锥子往上一钉,钝钝的疼。
“不如这样,咱们做个约定吧,往后,只要你戴着这枚扳指,就不用怕我,我脾气再不好,再不高兴,只要看到你手上戴着扳指,就绝不冲你发火。”
燕燎又捏了捏冰冷的手,将其往身前一带,双手的体温都用来温暖他:
“同等地,只要你戴着这枚扳指,你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真心话,就都老实说出来,不许不说话不理人。”
吴亥几乎是强烈克制着把这样的燕燎狠狠摁倒的**,他双眸燃着黑拗的火,把自己的手从燕燎双掌间抽了出来。
燕燎烦躁,蜷起手心,默默转过了头。
“不行啊,十二还是不搭理人啊。”燕燎心说这太难弄了,要不还是打晕了直接带回漠北再说?
吴亥哑声说:“世子可知道我为何要练弓?”
燕燎摇头:“不知道。”
吴亥:“扳指本就是骑射之具,我喜欢这枚扳指,所以才想要学弓射。”
他那时剑法实在不精,又觉得刀来剑往的过于危险,还不如远程骑射,取敌于几丈之外。
得了吧!你可拉倒吧!
燕燎听了都惊了,瞪大眼睛否决他说:“你放屁!就是没有这枚扳指,你也会学弓射的!”
吴亥:“…?”
燕燎都不知怎么跟他说!
难不成要告诉他,你不仅会学,你还学得好着呢!自殿外至龙座,三丈金砖,势如破风,毫无防备,那叫个一箭穿心!
上辈子燕燎和吴亥从未有过交集,还是死前听得吴亥主动报上姓名,这才知道这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是哪号人物……
现在你告诉我你学射箭是因为喜欢我送你的玉扳指?说出来鬼信!?
燕燎生气,又加上一条:“再加一条约定,你戴着扳指的时候,不许跟我说谎!”
吴亥脸色寒了下来,摘了扳指,重新揣进心口位置,主动站起身,离的燕燎远远的,兀自闭目静心去了。
燕燎:“……”
要不,还是打晕了带走吧。
——
天光乍现后,薄雾被晨风一吹,悄悄散去了。
这倒是极好。燕燎也不急着走,他把从吴泓景那儿抢来的布锦铺在地上,拉过吴亥一起看。
“你看,上面画着的是阵图。”燕燎指给吴亥看:“他画的不多,只有三种,但是…”
燕燎想着怎么给吴亥解释。
吴亥专注看着布锦上的八卦一样的画盘,淡淡说:“奇门遁甲。”
燕燎点头:“不错。”说着奇怪的看了眼吴亥。
吴亥微微一笑,明珠生光:里的书,几乎每一本,我都翻阅过。”
燕燎:“……每,每一本?”
“废书除外。”吴亥将布锦拿到自己膝盖上,细细观摩。
燕燎问他:“何为废书?”
吴亥眼皮都没抬:“比如,异志怪录。”
燕燎深呼吸一口气:“……”
忍着,不能揍。
吴亥大把无人问津的时间里,里不会有尘世喧嚣,只有古书为伴,不用受人眼色,也不会过于寂寞。
说起来,他与林水焉,起初相遇的,最初某建青鸟坊一事,定下的。
可是,奇门遁甲并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学问,在漠北那种荒远之地,更是没有什么人知道,除了几本开线破旧的古书,几乎再没有其他的记载。
吴亥一知半解,不太懂,又隐隐有所感,目起微澜,陷入了沉思。
燕燎盘膝坐在边上,也不打扰吴亥。
吴泓晟是个聪明人,他预判齐熬会躲起来,给吴泓景画了图。刚刚燕燎看了,画了三种遁法,分别是天遁、地遁、人遁。
燕燎知通兵法,却不懂玄门诡术。握奇之术若是人人都能看懂学会,也不会被吴门藏了几百年。
就是…不知道吴亥能不能看懂。
聪明是聪明,但是不可能聪明到从这么有限的布锦上真看出什么名堂吧?
燕燎不确定,抬眼观察吴亥。
吴亥一动不动,如同入定,昳丽脸庞没有丝毫表情,冷白皮下,紧抿的薄唇是花粉的红。
燕燎:“……”
燕燎上辈子自觉见过最好看的人当属琅琊郡主司马殷。可这辈子再见到司马殷,却连眼波都没动过,只觉尚可。
和这么一张脸朝夕相处十年,也难怪再看谁都觉得只是尚可。
吴亥眼睫颤了颤。心说他看了我半天了……
合上布锦,吴亥说:“解不出来。”
燕燎意料之中,清了清嗓子,飘开视线:“解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吴亥平静道:“所以我猜,这树林里布下的阵法,并非是布锦上画的任何一种。”
“……”燕燎又惊了。
原来吴亥说的解不出来,是指带入布锦上的三种阵法破野树林的阵,破阵失败后的“解不出来”?
而不是他没看懂这布锦上的内容吗?
吴亥半仰起头,盯着树洞外一排排的树木。
入秋后的清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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