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燎皱着眉,取来冷水泼灭炭火,等把酒壶拎出来的时候,那上面写着三个字——香山寺。
顿时燕燎心中的怒火就又灼灼燃烧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
其实吴亥根本就待在王城内的某处?看着自己搜捕他,搜捕不到还特意让人来提醒自己,以此为趣?
太气人了,燕燎咬牙。
王信白凑了过来,看着上面那字说:“香山寺,王城外的那个香山寺?我知道那儿香火好像还不错,不过这是干什么,让人去拜佛烧香吗?”
燕燎把酒壶扔了,说:“烧不烧香不一定,走一趟却免不了了。”话锋一转:“谁让你买的这酒?”
王信白:“一天前,下谷城外,我从一个摆摊猎户那买来的。”
燕燎看着王信白,眉目里带上了点异色:“你什么时候回来漠北的?”
王信白道:“今日刚到,不敢回府所以才直接来找你啊。”
燕燎无语片刻,又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走下谷城回的王城?”
这应当不可能,徐少清正在清理府衙,下谷城怕是不那么好出入。
果然,王信白摇头:“我走江冀官道,还没到下谷城,就见官兵封着道口,说是城外雪患压塌了道路,进不了城。”
燕燎点头:“下谷城被我拿下了,交由冀州徐都尉长子徐少清处理,这几日他都在捯饬朱庸底下的人,怕消息走漏,故而拿雪灾做幌子,封了城。”
王信白看燕燎的眼神都变了:“…你说的拿下了下谷城,是哪种意思?”
“你现在想的那种。”
王信白:“……”
燕燎不给他好奇想细问的机会,继续追问酒的事。
王信白烦恼道:
“就因为这酒上能烧出字来,就让你在意成这样?这不就是个门手艺么,你要是在意,回头我再去下谷找那猎户,让他来漠北把这壶上烧字的技艺教出去就是。”
燕燎冷笑:“我在意的是这酒坛子吗?我在意的是骗你买酒的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猎户,而是吴亥的人,现在,本世子正在满漠北找吴亥!”
王信白顿了顿,问:“满漠北找他?你终于把人欺负跑了啊?”
燕燎:“……”
不用王丞相动手,他都想打死这家伙。
解释起来又是一番功夫,但把这三天的事都告诉了王信白后,王信白就觉出不对来了。
哎呀一声,王信白说:“那坏了,下谷城就是封了城也有能走的道,下谷离漠北近,猎户山民多,大大小小的山,总有些常人不知道或不愿走的路,我就是被忽悠着上山的。”
燕燎对着王信白的脑袋就是一拍:“你说你这么怕死一个人,这回怎么敢独自跟着猎户翻山?”
王信白被打得一懵,委屈道:“我再怕死,一个猎户能拿我怎么着?再说离漠北离得近,有你罩着的地方,我怕什么?”
王信白哪敢说那猎户的妹妹长得太动人,声音又甜,一来二去他还嫌山路不够长呢。
现在一想莫非那姑娘也是吴亥刻意派去的…?就因为自己稍稍好那么点风花雪月?
可是不应该啊,吴亥就是要给世子递东西,又怎么能预料到自己从江陵回来呢?
这事太迷,王信白不觉得吴亥有这个本事。
燕燎闷声道:“走,去香山寺。”
无论吴亥要他去香山寺是图什么,他都得去。
吴亥身在暗处,燕燎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他阵营的人没揪出来,这种不知道哪里有眼睛看着自己的被动感,让燕燎相当憋火。
世子要出门,宫女替他披上个连帽狐裘,王信白接过伞,两人并肩往宫外去。
今年冬天雪下的时间过久,又大的出奇,积深极厚,整个王城被包在白装素裹里。
王信白看着城内时不时遇到的铲雪官兵,笑说:“咱们这雪灾可比冀州那边严重的多,道路却比冀州的好走,压倒的房舍也比冀州那边的少,这也是因为雪灾在世子预料之内,提早做了准备?”
燕燎淡淡道:“要是知道会有雪患,就可以让城防早做准备,工部的人每时刻还有人轮流清道铲雪,沿着沟口拉走。虽说雪患是天灾,但尽些人事总能减轻灾情,少些损失。”
王信白佩服:“您连天灾都能预料到?您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燕燎眼眸一黯,烦躁道:“不知道人心。”
天灾不会变,人心却易变,故而比天灾更难测的,是**。
这几日燕燎总是忍不住会想到燕羽在城楼上说的那一番话。
他也去了地牢几趟,却还什么都没问出来,燕羽倒也是个血性汉子,嘴硬的就和驴蹄子似的,一言不发。
王信白听了直摇头:“你不是不知道人心,你是太耿直。”
燕燎又是一巴掌呼过去,这次被王信白“嚯”一声弯腰躲了过去。
王信白哼了声:“还不让人说!”
燕燎又好气又好笑,摸摸横在后腰的刀柄,挑眉问他:“那你说说看我哪里耿直了?”
王信白嘴角一抽,答说:“…不,是我比较耿直。”
说话间两人步到城门,见城门外有守卫在墙上张贴告示,王信白顺口就问:
“我看你又征兵,但这征兵令不行啊,这是谁写的?写的实在有够敷衍,还没我十岁写出来的东西能忽悠人。”
燕燎冷笑:“不是不会写,是不想好好写,一个个怕我招完兵就给带出去了。”
王信白心里叹了口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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