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山脉层峦叠嶂,茂绿色的苍天大树紧紧拥簇,地球的保护色,辽阔的天然氧吧之一。
东南亚这一带刚结束好几天的强降水,今日下午天色暗得极快,原本人烟寥寥的茂林本就光线薄弱,此时燥热不堪,看来又将迎来一场暴雨。
刚想着,天际便炸起轰隆隆惊雷,原本静逸的雨林刮起小风,翠绿的枝头簌簌作响,惊起大片栖息的鸟禽,传来阵阵嗡鸣,给树脚下经过的人群增添一丝恐惧,躁动不安,人心惶惶。
穿着棕绿色雨衣的士兵紧跟队伍,四人为一小组的抬着手中货物,一声不吭的执行着任务。
脚下满是被当做肥料的厚实阔叶,肥硕板状树基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雨水充裕之下鲜亮无比。
特制军靴踩在枯黄的落叶上,沉闷的凹陷出一个深坑,没几秒便有水流渗入。
脚下满是稀泥,空气中潮湿闷热,还透露着一丝原始丛林中特有的腐败和动物尸体霉菌异化味道,满是死亡的警示。
林中鸦雀又是一声嘶叫,前方更是黑的瘆人,这可怕的森林就像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随后再伺机行动要了他们的性命。
此处危机四伏,只得故作坚强,借助照明灯继续前行。劈开云雾弥漫的雨林之后才见得一丝光明,河滩处正在进行一场秘密跨国交易。
迪姆正站在船板上指挥着人码货,趁下雨之前把这批延迟几天的东西全都送上船。遇到纰漏时还会爆着粗口踢人两脚,他们各个都早已被汗水浸湿衣裤,却没一个人敢有任何怨言。
船舱中,骆弈跟接货人来了一场深入的沟通,谈判中,对方得寸进尺的想要占个大便宜。
骆弈手中转动着打火机,屏蔽周围的一切声音。
此次接货头目是第一次跟骆弈打交道,刚爬上这个位置屁股都没坐热,没有见识过大名鼎鼎骆爷的威风,见人年纪轻轻以为好欺负,就想着尾款时刮人油水。
“怎么样骆爷?”头目露出奸笑,脸上的刀痕更加狰狞。
帽檐下的男人皱了下眉头,嘴角嘲讽微扬,双眸如鹰般狠锐的投射过去,问:“你在跟我讲条件?”
刚说完,身后的老陈已经把枪抵在对面人头颅上,毫不犹豫。
接货人的手下也随即提起枪支,两边人剑弩拔张,就差扳机扣下。
对面人吞咽了下口水,赔笑的说:“这可是骆爷的人先动的手。”
骆弈冷冷一笑,对把周围提着鸟枪的人不放在眼里。
他手里转动的打火机未停,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含在口中,点燃。
火光乍现,口里中的烟雾吐了对面令人反胃男人一脸,对方被呛的咳嗽。
“你在破坏江湖规矩,懂吗?”
骆弈拿烟的两根手指往后拨了拨,老陈随即领命收枪后退。
骆弈不想跟人多言,起身将要往外走,临走时又说了句:“你还得多学学柏禄的本事,别半路上把东西和人都给折了交不了差。”
对面人脸颊一抽,柏禄是上任负责他这个位置的人。想说的话被淹没在口中,他很少见人会有这么大的气势碾压着自己。
骆弈走到船板上,一阵狂风生扑上他的躯体,他双眼凝视着眼前昏暗的河面,细丝般的雨水打在人脸颊上,落在水中,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迪姆走过来拿烟跟他借了个火,火星之下两人神情暗涌,像是在交传一种神秘暗语。
再后,两人一同往向湖面,等着这场大雨的降来。
半小时后,这艘外身满载洋垃圾实则大有文章的船只启动,暴雨也瞬间席卷整片雨林。
骆弈放肆手下士兵脱衣玩闹,任由他们快活。
两天之后,由侬都召集而来的人在会议桌上各个脸上布满了阴沉,昨晚半夜传来爆炸新闻,这艘船在距离目的地不到五海里的交易码头被突然冒出来的中国海关扣押查处,船上人员全部落网,成为今年上半年最大的一次毒品缉捕案件。
这批货数量之大,积蓄了他们半年的厂库,这一下简直就要了他们的命。
虽说这不是他们人的问题,但也就意味着巨额尾款成了泡影,前面的资金不抵货物的成本。
负责这项经营的巴托直接气的朝天开枪,暴跳如雷推翻旁边的桌椅,口口声声扬言要给那些人一个报复。
可谁都知道,敢跨进那片地域被逮着的亡徒都是有去无回。
侬都脖子的伤口到现在都隐隐作痛,一听刺耳的声音更是皱着眉头沉闷一声:“安静。”
又把问题转向旁边一直愁眉不展的骆弈:“老四,你觉得呢?”
骆弈叹了口气,思考三分说:“大哥,这个事问题不在我们这里,那天我就觉得那人不可靠,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想办法弥补损失,而不是像疯狗一样乱发脾气。”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巴托一听就急了眼,就要过来跟骆弈撕扯,侬都捂着脖子直接气的拍桌。
把气发在老三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他人见平时最能沉着冷静的大哥都暴露情绪,一时谁也不敢出声,在侧的骆弈还品着今年早春的新茶,对此事毫不关紧的态度。
出了门,屋外阳光洒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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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待了近一周,家里老头老太太以为自己小孙女从医疗队下乡回来后医院特意放的长假,也没操心问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成年后就鲜少有这个时间陪在身边。
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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