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肩传来清晰的触感,柳至秦正站在他身后,力道正好地给他按摩肩膀。
他一时愣了神,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接受按摩时本该放松的肩膀突然僵硬起来,脖子好像有点热,那热量似乎正在往耳根窜。
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哎小柳哥。”他尽力让语气显得正常,“按得不错啊。”
本来,他想说的是——哎小柳哥,手丨活不错啊。
“花队,你是不是很少去按摩店?”柳至秦问。
“啊?”花崇心想,这是什么问题?
“放松。”柳至秦加重了力道,继续按揉着,“我一碰你,你肌肉就绷了起来,一看就是很少接受按摩。”
花崇心虚,喝了口水,找借口道:“你又不打声招呼,我怎么知道你要帮我按?下次咱俩换一下,你坐在椅子上,我突然靠近,给你按两下,你肌肉也会绷起来。”
“那倒是。”柳至秦轻声笑,“那这次我帮你按,下次我累了,你也帮我按。”
“没问题。”花崇肩膀放松下去,把一杯水都喝完了,继续享受柳至秦的按摩。
他觉得自己在笑,唇角虽然压得好好的,但笑意爬去了眼底,眼睛或许很亮。
他只得闭上眼,将笑意通通关住。
但视线受阻,感觉变得更加灵敏。柳至秦给予的触感那么清晰,一下接着一下,有力,又不至于太重,带来痛感,痛得又并不过分,简直像穿过他酸胀的肩膀,按揉着他噗噗跳动的心脏。
刚才,有一句话柳至秦说错了。他去按摩店的次数其实不少,因为工作繁重,肌肉容易劳损,所以时不时需要接受按摩。
柳至秦显然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却按得他非常舒服。
他心尖痒起来,暗自琢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得出一个结论——按摩师再专业,也只能让他的肌肉、腰椎颈椎得到放松,但柳至秦这位“门外汉”,给他的却是身心双重愉悦。
柳至秦按了十来分钟,问:“感觉好点了吗?”
花崇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我手酸了。”柳至秦活动着手腕,笑道:“不然还可以多给你按一会儿。”
花崇转身,手搭在椅背上,一抬头就与柳至秦对视上了。
心脏仿佛被手心捧住,胸前阵阵发热。
他垂下眼——倒不是怵了与对方目光相接,而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次,看到的是柳至秦的手。
柳至秦正在揉左手手腕,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上有茧,却完全不影响美感,反倒多出几分力量与气势。
他有点想说,你手腕酸的话,要不我帮你揉揉?
但这太不像样了。
按摩肩膀没什么,但揉手就太奇怪。两个男的,一个牵着另一个的手摸来按去,别说柳至秦可能觉得别扭,就是他自己,也差点打了个哆嗦。
柳至秦不揉了,提议道:“我听说洛观村出菌子,初夏时最鲜美,现在应该也不错。花队,我们去尝尝?”
花崇站起,在他背上拍了拍,“走,我请客。”
柳至秦回头看他,“为什么要你请?”
“我想请还不行吗?”花崇说完一啧,“不要钱的宴席我们懒得去,非要花自个儿的钱。”
“应酬麻烦。”柳至秦说,“尤其是这种乡村里的应酬。”
“我懂我懂,所以我才不去。”花崇关掉房间里的灯,把门也带上,乐道:“哎,我们自己找馆子去。”
?
洛观村南边的虚鹿山上正在举办夏季音乐会,过气歌星、十八线乡土明星一来就要唱上一周,完了再换另一批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当红大咖,但明星就是明星,号召力还是比从酒吧随便请个歌手强。
山上住宿条件较差,收费也高,性价比很低,但不少人愿意住在上面,一边听明星唱歌,一边吃烤全羊,醉了累了就钻进帐篷或者木屋里睡觉,想以天为被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怕半夜被冻醒,躺草地上边看星星边打瞌睡也挺美。
不愿意住在山上的,听完歌、吃完羊肉就回村里来,农家乐住着总归比帐篷舒服。
村里游客太多了,花崇带着柳至秦去了好几个专吃菌子的餐馆,都没座位了,只得一直往前走,都快走到入山口了,才找到一家刚好剩一张桌的菌子店。
坐在那儿,听得见山上轰隆隆的音响声,和不知哪位过气歌手的鬼哭狼嚎。
花崇一边擦碗一边说:“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当嘉宾?小柳哥,你都比他唱得好。”
柳至秦平白中枪,“我不和他比。”
菌子要煮很久,其间不能往锅里丢其他肉和菜,否则会影响菌子本来的味道。花崇只得忍着馋,盯着热气腾腾的锅,不停往嘴里丢煮好的毛豆和咸水花生。
不一会儿,两人聊起了案子。
“首先排除怪力乱神的猜测。”花崇剥着毛豆,“那场火明显是人为的,钱毛江五人虽然晚上回过家,但十年前,这里哪家哪户都没有像样的锁,监控更是不用提。他们夜里偷偷摸摸溜出去,只要动作轻一些,根本不会被家人发现。什么被妖怪抓走了,被神明惩罚,亏这些村民想得出来。”
“那么是什么人,提前给过他们什么讯息,他们才会半夜悄悄离开家?”柳至秦拿着一颗花生,却没有剥开,“他们应当是自行去村小的,凶手没有在路上对他们动手,而是等他们全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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