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说:“我不知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悟悍摇头,“窥尘大师慈悲慷慨,谁会对他生出加害之心?”
“但窥尘大师突然不见,你,还有你的师兄悟世,似乎都很平静?”易飞刻意将“师兄悟世”四个字重读,果然,悟悍的眼皮轻轻一动。
“万物皆有理由。”悟悍说:“窥尘大师既然不在寺中,那就有他不在的道理,我不愿揣测过多。”
易飞在重案组查了这么多年案子,这次是头一回与僧人打交道,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追十个变丨tai杀人狂,也不想在僧人身上挖掘罪案的蛛丝马迹。
但任务就是任务,没有中途撂担子的可能。
易飞说:“不愿揣测别人,行,那就留给我们揣测吧。悟世点出了三个值得我们重点侦查的人,你呢,有没有觉得哪位僧人举止奇怪?”
悟悍摇头,“我不关心别人。”
“是吗?”说完这简单又颇具深意的两个字,易飞就不出声了,既不离开,也没有让悟悍离开的意思。
气氛变得越发凝滞,悟悍一直没有抬起的头终于抬起,一簇苍老的目光射丨向易飞。
悟悍说:“你们来查海镜寺,其实是对的。”
易飞说:“嗯?”
“因为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悟悍唇角忽然勾起一个颤抖的笑,这笑无奈、险恶,又局促,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身穿僧袍的人脸上。
易飞一怔。
悟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们这儿,都住着一个恶魔。”
说完这句话,悟悍便再次垂下头颅。
易飞问:“‘我们’包括窥尘大师?”
悟悍缄默不言。
“易队!易队!”肖满从后院的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物证袋。
易飞一眼就看见,物证袋里装着的是一枚生锈的铁钉。
“看我发现了什么!”肖满将物证袋递到易飞眼前,“禅房里居然有这种钉子!”
易飞接过,仔细一看,物证袋里的铁钉与吕晨赵思雁身上的那十枚极为相似!
当初为了寻找相似的钉子,重案组跑遍了主城区和首泉镇的工地与建材市场,得到的反馈都是——这种钉子早就被淘汰了。
现在竟然在海镜寺的禅房里被找到!
“到底是不是同一批次,这得回去检验之后才知道。”肖满说:“不过看这生锈情况,已经八丨jiu不离十了。我刚才把后院禅房的所有钉子都看过一遍,全是这种钉子,而前院的房子用的却是较新的钉子,前院近年修缮过,但后院没有修缮的痕迹,工具箱里还剩下七枚一模一样的铁钉。对整个禅房来说,七枚备用钉实在是太少了。”
易飞说:“所以工具箱里本该有十七枚铁钉?”
肖满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但你们刚进禅房时不是说,里面至少三个月没人进去了?”易飞问:“那工具箱呢?有近期被人动过的痕迹吗?”
肖满反应过来,“没有,上面的灰尘很平整。”
“这就怪了。”易飞道:“如果杀害吕晨赵思雁的人是从工具箱中拿走了铁钉,这个人要么飞檐走壁,要么提前数月就拿走了十枚铁钉。逻辑上说不通啊。”
肖满说:“凶手一早就有计划?铁钉本来不是为吕、赵二人准备,却最终用到了吕、赵二人身上?”
易飞说:“那这十枚铁钉,原本应该钉在谁的身上?”
肖满狠狠甩了下头,“飞子,你别拿这种眼神盯着我看,我他妈还以为自己要挨铁钉了!”
易飞叹了口气,“先给铁钉和工具箱做鉴定吧。”
明恕没再赶去祈月山,就在刑侦局等着。
重案组和刑侦一队没有一人休息,深夜,各个窗户都还亮着灯。
经鉴定,吕晨赵思雁身上的十枚铁钉与海镜寺后院禅房所用的铁钉属同一批次,而装有铁钉的工具箱内外,没有一枚指纹。
如果说之前重案组只是怀疑吕晨赵思雁的案子与海镜寺有关,现在的证据就彻底将两者拉到了一起。
“没有人会刻意去抹除一个普通工具箱上的指纹。”肖满说:“除非这个人明白,自己的指纹绝对不能留在工具箱上。”
“我还是之前那个疑问。”易飞说:“如果工具箱有近期被动过的痕迹,那就是凶手在杀害吕晨和赵思雁之后取走了铁钉。但铁钉早就被拿走了,凶手这种行为该怎么解释?”
明恕在易飞背上轻轻擂了一拳,“钻牛角尖了。”
易飞抹了把脸,“我知道,但……”
明恕知道易飞想说什么。
现在重案组手上,等于已经有三个案子了,线索纷杂,乍一看让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哪里都该查,谁都可疑,钻任何一条线都可能是在钻牛角尖,但偏偏现在任何一条线都不能放。
“嫌疑比较大的就是那五名僧人。”易飞静了片刻,“悟悍给我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大意是在海镜寺里礼佛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明恕瞳光一深,“他这么说?”
“很奇怪是吧?”易飞道:“而且我隐约觉得,他还想向我表达,窥尘大师也不是什么善人。小明,悟悍这五人算是好查的,他们的户籍信息在派出所那里都有,兄弟们已经在排查了。但那个窥尘大师,我们一天找不到他,就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明恕说:“你确定找到他,我们就能确定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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