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干错什么事啦?
侍卫帮她把车门开了个缝,“楚姑娘请吧。”
楚楚惴惴不安地钻进车里,一眼看见萧瑾瑜合衣半躺在榻上,就站在门口没敢走过去,低头默默揪着手指尖。
萧瑾瑜脸色难看得很,苍白一片,眼睛里倒布着不少殷红的血丝,微蹙眉心静静看着楚楚,声音微哑而低沉,“过来。”
“我……我是去整理季大人娘子的尸体了,没干别的事儿……”
“过来。”
萧瑾瑜的声音里不带一丝火气,可楚楚听着就是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被他抓了正着一样,不情愿却又不敢不走到他跟前。
“我真没干坏事,你问谭大人就知道,我一直在停尸房呢!”
萧瑾瑜本来确实窝了一肚子的火,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睁着眼睛,这丫头竟敢在三更半夜里给他撂下句不清不楚的话就一个人跑开了,万一出点什么事……
可这会儿看着她这副满脸委屈的模样,萧瑾瑜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轻轻咳了几声,深深看着楚楚,沉声道,“你记着……往后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必须先与我说清楚。”
楚楚见他又不像是要发火的样子了,胆子就壮了起来,嘟着小嘴道,“为什么呀?”
“为了你的小命。”
楚楚看着一脸冷色的萧瑾瑜,眨眨眼,扁扁嘴,“我听你的一回,你也得听我的一回。”
萧瑾瑜眉心微沉,她居然还敢跟他谈条件,“听你什么?”
楚楚伸手指着萧瑾瑜的腰带,认真又清楚地道,“你把衣裳全脱了。”
萧瑾瑜狠狠愣了一下,下意识把手护在自己的腰带扣上,“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你穿上。”
萧瑾瑜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狠敲了一下,又疼又晕,“为什么?”
楚楚下巴一扬,“我是你的娘子,就得我给你穿。”
萧瑾瑜脸色微黑,“不必……我自己会穿。”
楚楚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子了,“你是皇上赏给我的,是皇上让我伺候你的,你要是不让我给你穿,你就是抗旨,你就是大奸臣!”
这辈子头一回被人冠上这种罪名,还是因为……萧瑾瑜连声冤枉都喊不出来,“不行……”眼看着楚楚小嘴一扁,眼眶红起来,萧瑾瑜一声默叹,“现在不行……”
楚楚小嘴撅着,“那你说,什么时候行?”
“明天……明早起床的时候。”
据这些日子观察,一般她是不会比他起得早的。
“好!”
萧瑾瑜答应了,楚楚就觉得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别扭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进季府的门就钻进房里爬上床,脑袋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萧瑾瑜也困倦得很,烧一直没退,脊骨里还疼得厉害,睡是睡不着,他倒是很想躺一会儿,可推门就见到季东河在他房里,原本坐在桌前的季东河一见着他,“嗵”一下子冲萧瑾瑜跪了下来。
“求王爷为下官做主啊!”
萧瑾瑜被侍卫送进门来,等侍卫退下去,把门关好,萧瑾瑜才道,“季大人起来说话吧……”
季东河仍低头跪着,脊背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幅度颤抖着,向来谦和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王爷,下官内人死得冤……死得惨啊!”
萧瑾瑜皱了皱眉,没再说让他起来,就那么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季大人以为,当是何人所为?”
季东河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满脸错愕地抬起头来,“王爷不是……已将凶手悉数缉拿归案了吗?”
萧瑾瑜眉梢微扬,“谁说的?”
“那五个屠夫……不是已经被王爷抓进刺史衙门了吗?上元县已传遍了……”
萧瑾瑜毫不客气地把冷厉的目光打在季东河身上,“季大人审案多年,连嫌犯与凶手都分不清吗?”
季东河慌地埋下头,“王爷……王爷恕罪!下官一时心乱,一时糊涂……”
萧瑾瑜声音浅了一分,“起来吧。”
“下官不敢……”
“起来……你若想为夫人讨个说法,就带我去看看她的遗物。”
“是……是!下官拜谢王爷!”
季东河站起来就要帮萧瑾瑜推轮椅,萧瑾瑜已动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让出门口,“相烦领路。”
“是……王爷请。”
萧瑾瑜让他走在前面,季东河一路走过去连头也不敢回,就听到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后面不远不近地响着,缓慢,低沉,匀速,就像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从容静定,波澜不惊。
进了一栋小楼,季东河在门厅里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犯难地看了看萧瑾瑜的轮椅,又见萧瑾瑜满额细汗,就颔首试探着道,“王爷,下官与内人的房间在楼上……下官还是让人把东西取下来给王爷过目吧。”
萧瑾瑜抬头看了眼墙边的那道楼梯,“几楼?”
“回王爷,三楼。”
“哪间?”
“走廊尽头的那间。”
萧瑾瑜轻轻点头。
季东河刚想叫人来,就听萧瑾瑜静定清冷的声音传来,“劳烦季大人把我的轮椅抬上去,我随后就到。”
季东河错愕地看着萧瑾瑜,萧瑾瑜又补了一句,“上楼后不许回头,把轮椅搁在房门外,你在房中等我。”
唐严交代过,王爷吩咐的事务必依样照办,甭管听起来有理还是没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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