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齐上阵,把张姨娘和程二娘拉走了。
程太太却被气的胸口涨闷,她想起了以前,程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
张姨娘仗着程老太太,没少给她气受。还有平原侯贪恋美色,虽然知道母亲做法不妥,却也不管不问。
要不是她提前下手给张姨娘下药,程二娘之后,张姨娘再生不出孩子。
若是让张姨娘生出儿子来,程老太太只怕要杀她和程少牧,让张姨娘生的儿子当世子了。
“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程太太自言自语说着,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张姨娘的打发走了,还有程二娘。
她是早订下亲事的,但若是让她就这么嫁人……
早己经结怨,这样的庶女,嫁好了反而对嫡母不好。
福财家的传完话,转身回到屋里,看到地上的沈秀,道:“太太待沈秀不薄,她却给程二娘诊病,忘恩负义,可恶至极。”
一句话,把程太太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可能是与张姨娘的仇恨太深,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沈秀,她的恨意反而消了几分。
就像周喜家的常说的,沈家都灭族了,多大的恨也消了。眼下就这么一个沈秀,官奴籍,程少牧又喜欢她。
程少牧是她的独子,因为一个官奴丫头搞得母女反目,实在犯不上。
“太太一定要好好罚她。”福财家的恨恨说着,“想想昨天亲家太太来说的那些话,如此勾引大爷,万一真被怕勾引坏了……”
“好了。”程太太打断福财家的。
骂骂沈秀就算了,还把程少牧拉上,她听着就不顺耳。
至于陶太太的话,一个破落户,平原侯府没退亲己经很对的起她们了。
“奴婢看了几本医书,就想找人练练手。”一直沉默的沈秀突然发言,“恰好二小姐的丫头来找我,我觉得就是……也无妨碍,这才去的。”
要说是恻隐之心,程太太只怕要打死她了。
只能说要找人练手,觉得治死程二娘也无妨,这种答案容易过关。
“呵,你倒是会说话。”福财家的冷声说着。
程太太胸中闷气稍缓,却依然阴沉着脸,直瞪着沈秀,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恨我的。”
“奴婢不敢,当日太太把我从教妨带出来,就是奴婢的恩人。”沈秀低头说着。
程太太道:“原来你还记得,既然记得,那就要谨守丫头的本份。少牧说喜欢你,那你就好好侍侯,别在他跟前说闲话。”
“奴婢从来不敢多言。”沈秀说着。
程太太道:“还敢狡辩,少牧在外头说,不愿意娶陶家女,难道不是你挑唆的!”
沈秀道:“奴婢是官奴,一生不得脱籍。大爷……早晚都要娶亲的。”
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官奴,除非沈家平反,不然终身不得脱籍,程少牧再喜欢她都没有用。
大周律法清楚写着,良贱不通婚。她别说给程少牧当妻了,当妾都不能结契书。
身份永远是丫头,哪怕生下孩子,也不能写在她名下,不然孩子也会成为官奴籍,只能交给别人养。
这样的她,还去挑唆着程少牧不娶亲,真是嫌命长了。
再者陶家落魄了,陶氏进门只能温柔贤惠。在这样的主母手下,妾室丫头的日子反而好过些。
“哼,你倒是个乖巧的。”程太太冷哼说着,沈秀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据听风轩的嬷嬷说,沈秀沉默寡言,大丫头倒是当的称职。
官奴籍,这样的出身,确实翻不出浪花来。
福财家的生怕程太太放过了沈秀,道:“太太别听这丫头诡辩,要不是她挑唆着大爷。大爷早几年就娶亲了,非要陶家孝满再娶,肯定就是她的主意……”
一语未完,就听门口传来程少牧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程少牧挑帘子进屋。
只见他一身风尘,衣服也没换,竟然是刚从外头回来,就直接来程太太正房了。
福财家的吓了一大跳,赶紧退到一边,不敢再言语。
程太太看到他,脸上倒是露出笑容来,问:“你不是跟朋友到别院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再回来,只怕再见不到阿秀了。”程少牧脸似寒霜,质问程太太道:“母亲,阿秀是您的娘家侄女,到底有多大的怨气,让你如此对她。”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程太太的地方。
都说血缘至亲,像程老太太那般偏疼娘家侄女,以至于跟媳妇孙子结仇,虽然偏激过份。
但程太太这种,如此虐待自己唯一的娘家侄女,在他看来也是冷血无情。
“我……”程太太顿时变了脸色,对沈秀的怨念骤升,道:“我怎么难为她了,她私自给程二娘诊病开药,我叫她过来问几句也不应该吗。”
沈秀没来之前,程少牧何等贴心听话。福财家的说的对,沈秀就是个狐媚子,从中挑拨他们的母子感情。
她现在都后悔,她当年就不该把人带回来。没让自己痛快,倒是带回来一个妖精带坏了自己儿子。
程少牧直接道:“那现在问也问完了,张姨娘也要解契书出门了,阿秀却还在这里跪着,难道不是您的意思吗?”
“她是奴才,我是主子,她不该跪吗。”程太太的火气顿时涌了上来。
程少牧心疼沈秀,伸手要拉她起来,道:“起来。”
沈秀哪里敢起,只是低头跪着。
她从来没有挑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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