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顾明行今日约了几个公子哥到京郊去打马球,玩了一整天汗津津地回到明镜居,就看见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只有他二哥房间里的灯亮着。
自从上回他二哥在白塔寺,拿银星要挟四妹就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虽然他与二哥是这个世间上最亲近的孪生兄弟,但二哥最近的一些做法,他实在没办法苟同。因此,虽然二哥一直不知道,当初在白塔寺是他向卫连城通风报信,可兄弟两人这段时间确实是疏远了许多。
他不知道该怎么与这样的二哥相处,因此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与二哥少见几面,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明行累极了,也无暇去想院子里的下人都到哪去了。他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再上床躺着。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却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他二哥的房间,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二哥的主意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四姐姐就没办法嫁到卫府去。二哥也能得偿所愿,让四姐姐永远陪在二哥身边了吧?”
……
一阵微风吹过,纯白盛放的月季在风中轻轻颤动着花瓣。
顾明行越听越是心惊,只觉得因为打马球而燥热不已的身体,忽而就凉了一半。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飞快地冲了出去,却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石子“骨碌碌”地滚到房门前的池边上,“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什么人!”顾明棠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闻声立刻打开门,走到外面紧张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只好提心吊胆地回头过,问道,“二哥,我们不是不许人到院子里来了么?怎么还有人不知死活地进来偷听?”
顾明德也走到门旁看向院子微敞的大门,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淡淡地说道:“无事,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鸿胪寺出使西北的队伍出京城的时候,顾明微还是去送了。只不过她头上戴着帷帽,让金月和银星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着她,默默地站在人堆里看着陆衡骑着马走在鸿胪寺出使的队伍里。
她心里觉着,虽然是陆衡提的解除婚约,她还是对不起陆衡的。正如卫连城所说,若是她真心实意对陆衡,在他说出要去西北的时候,便可以陪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陆衡在她心里确实也没那么重要,重要到她甘愿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随他去边境冲突频繁的西北。
顾明微知道自己没那么无私,也吃不了那个苦。
陆衡那么聪明,又何尝看不破这点呢?想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心里有了别人吧,所以才在马车上问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吧?
顾明微也爱而不得过,完全可以感同身受,她知道那个时候陆衡一定很伤心。只可惜,她就不是个好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叫他如此受伤。
只是没想到的是,顾明微就算带了帷帽,却还是被陆衡认出来了。她正胡思乱想着,骑着白马的陆衡便停在她身前,鸿胪寺的队伍在他身边徐徐经过,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没了醉意的脸依旧清俊。
“阿微。”
顾明微连忙掀开帷帽上的白纱,被人抓了包一样窘迫地唤道:“衡哥哥。”
陆衡下了马,站在她面前温和地笑道:“多谢你来送我,我听说你与卫三公子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顾明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平安符:“这、这是我昨日到白塔寺求的,此去西北山遥路远,你一定好生珍重,山长还在江州等着你回来。”
陆衡问道:“常人送平安符都送一个,为何你却送了一把?”
顾明微却道:“衡哥哥不必担心,我祖母常去白塔寺添香火钱,与寺里的高僧很是熟悉。这一把平安符,花不了多少钱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陆衡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接过顾明微手里的平安符,抬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方向,认真地说道:“好,这一别还不知多久才能相见,阿微在京城好生珍重。”
说罢,便翻身上马跟上了队伍前进的方向。
顾明微最见不得离别,更何况陆衡这样两辈子都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故人,她眼眶发红地冲他挥了挥手,直到陆衡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口,才回过头去找金月和银星。
谁料到,一回到竟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这一下撞得颇狠,顾明微觉得她的鼻梁骨都要撞塌了,连忙取下帷幔抬起头一看,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一脸阴沉的卫连城!
卫连城看见红着眼睛,嗔怪地看着他的顾明微,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止不住冷笑:“你既然如此舍不得陆衡,何不现在就备马同他一起去西北?想来,他也会感激你的奋不顾身,这辈子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把你捧在手心里,任你作天作地了吧?”
顾明微一听卫连城的话就来气,自己与他都那般了,他竟还吃这门子无聊的飞醋:“我何时说过要同他去西北?”
“呵,这我如何知道?”卫连城拉着她往路边走,步伐大得顾明微都快追不上,“说不定你心里正报怨我从中作梗,坏了你与你的衡哥哥的好事呢!”
顾明微气得直掐他腰上的软肉,他也一声不吭。
最后,顾明微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一手把帷帽戴在头上,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双手拉住卫连城的手,索性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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