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城院子里的那点事,不到一天顾府上下就都传遍了。
说是四公子不过跟着大公子进他院子里的第一天,就被大公子骂得哭着跑出去了。
原来,大公子不但待人冷漠,就连脾气也异常暴躁,就连四公子那样温和的人,都能在他手底下挨训。
顾明微赌气在顾老太君院里歇了一晚,第二天刚起床便被顾正渊叫到他书房去,说是有事同她商议。
顾明微到了父亲书房门口,却发现书房的门紧闭。
张管家站在门外,对顾明微笑着说道:“四公子,老爷正与大公子在内谈话,说是您来了,请您在外头等一等。”
顾明微不安地坐在外头的廊凳上,看着长廊边上的荷花池。天气渐暖,荷花池里的睡莲也已长出了新叶,睡莲底下刚放进池子里的鱼苗,正绕着叶子嬉戏着。
京城的冬天很冷,每年都会冻死不少锦鲤。往往今年刚长了一年,明年雪化了便不能再见到了。
顾明微想,她得罪了长兄,只怕这一回会比前世更早掉到池子里,和锦鲤们做伴了。
书房里,顾正渊和顾连城相对而坐,中间摆了一套青花茶具。听到顾明微来的动静,两人都静了片刻,偏头看隔着窗纸上顾明微的影子。
顾连城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淡淡地看向对面的顾连城:“父亲清早命人唤我过来,可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顾正渊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说道:“为父叫你来,是同你商议你四弟的事。”
书房外,张管家发现四公子似乎没什么兴致说话。所以,也就静静地侍立于一旁。
这会儿,清晨的晨雾散去。春日早上温柔的阳光像一片金色的纱布洒落下来,把趴在廊凳上的少年笼罩其中。
虽说四公子是外头长大的,但该会的礼节一点都不少。哪怕这般毫无形象地趴着,动作依然优雅好看。只是眉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大约仍然没从昨日的事情里缓过来。
顾明微盯着池子里的鱼苗发呆,张管家就盯着顾明微发呆。
院子里的春光很明媚,张管家的眼神也很温和。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顾正渊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顾明微连忙从廊凳上跳下来,第一眼看见她长兄淡然的脸,又立刻撇过头去,直到她父亲从里头走到她面前,她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顾正渊并没有让顾明微进书房的意思,而是笑着说道:“我们顾家的子弟没有不读书的,顾家也有自己的族学。原本你刚进府,依你祖母的意思,是想让你松几日再去。但你长兄的意思是学业一日不可荒废。所以,明日便随你二哥三哥一起去族学吧。”
顾明微愣了一下,看向一旁静静立着的长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支支吾吾了半晌:“儿子只是粗识几个字,怕给父亲丢人。”
顾正渊并不因为这个生气,笑着看向一旁的顾连城:“为父平日没有多少闲暇时间,顾不上照看你。都说长兄如父,你凡有不懂的,都可以向你长兄请教。”
顾明微闻言顿时炸了毛,她才与长兄闹了不痛快,如今还要请教长兄功课,岂不是把自己送上门任人鱼肉?
但顾正渊很忙,并没有闲心与顾明微说些别的,还把张管家给叫走了,只留下顾明微与顾连城在原地面面相觑。
哦,不对,是她一个人盯着长兄古井无波的眼睛瑟瑟发抖。
顾连城若无其事地同她说道:“父亲嘱咐我盯着你的功课,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大可来问我。”
说完,也不等顾明微的反应便直接离开了。
顾明微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长兄的背影。听刚才父亲的意思,长兄非但没有在父亲面前揭穿自己的身份,还让自己去族学读书?
要知道,到族学去读书那可是自己上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啊。
可现在,最令人高兴的事情放在她面前,她反倒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里总在琢磨着长兄把自己的把柄捏在手里,是不是想在以后威胁自己一把。
顾明微没能在顾正渊的书房门前多待,因为她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用早饭,她祖母那边听说父亲同她谈完话了,便派了贴身丫鬟春池过来把她领回去。
春池到的时候,只见四公子正看着大公子的背影发呆。今天整个顾府都在议论,说小公子不知哪里惹了大公子被训哭了。虽说外头都是猜测,可她们这些老太太院儿里的丫鬟,可是地真真切切地看见小公子俯在老太君腿上哭呢!
要说,这府里一下子回来两个公子,受宠的该是嫡子出身的大公子。
大公子哪哪儿都好得不得了,又是先长公主留下的血脉,身份无比尊贵,老太君若疼也该疼大公子。可没想到的是,大公子十几年未见,居然给卫家养成了一颗冰坨子,站在面前都觉得透心凉,哪还敢同他亲近?
偏偏小公子生得好,脾性又是个温和的,虽说是在外头长大的,可举止行动都惹人怜爱,又是几个公子里最小的那个,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都爱得不得了,更何况老太君这个做亲祖母的?
这不,听说大公子也在老爷这处,就立刻遣了春池过来,面儿上说是请小公子回去用早饭,可实际上就是怕小公子又挨大公子的训。
顾明微直到春池到了跟前,才回过神来,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春池姐姐怎么来了?”
她知道春池是个好人,又是她祖母的左膀右臂,自然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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