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轻女,自古有之,再加上厉铭辰是老厉家唯一的男丁,这根要是断她手里,温昕对未来都不敢想。
“嗯,眉清目秀的,招人看……”严美说。
婆婆喜欢长的清秀的孙子……温昕想。
“就是不壮呢,抱着轻轻的……”严美继续说。
婆婆喜欢长的壮的孙子,将来好接他爸和他爷爷的班,继续当兵,继续保家卫国……温昕惶恐想。
“哎呀,得把孩子看好了,不然还没等长大呢,这屁股后面跟的臭小子就少不了,你们的婚事我没大管,但我这孙女婿一定得我先过目。”严美眉飞色舞,扒开襁褓一角,对娃娃说:“囡囡,我是奶奶。”
温昕整个人处于死机待重启阶段。
厉少校坏坏笑着,搂着媳妇儿小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从小就觉得我特淘,家里东西基本没一样好的,而且都是我干的,所以啊,她和我一样,不喜欢臭小子,喜欢香丫头。”
“对了,孩子的名字想过没有?”给宝宝又把襁褓包好的严美抬头看厉铭辰夫妻俩。厉铭辰面不改色,“大名等着你给起,先叫个小名。”
儿子如此恭敬,严美心里是真高兴,她也管不得笑太大容易出鱼尾纹什么的,搂着白白的牙齿问,“小名叫什么呢?”
“四两。”厉少校仍面不改色,温昕脸上发烧,左骏笑得从容,简绿摸着肚子忍笑忍得略微辛苦。偌大的客厅里,暴跳的只有严美一人,“谁起的!这什么名字啊!”
三个相关当事人都避嫌不能说话,开腔的只有简绿一人。
“妈,情况是这样的……”
孩子稳定后被抱到温昕身边时,几个大人的确认真商量过宝宝的名字来着。
厉铭辰是当爸的,起名这个任务是责无旁贷,可让一个在军营里混大、整天不是练王五就是训马六的人起个上口又有趣的名字,实在很难,于是少校想到了……
“千金,这就我的千金宝贝。”趁宝宝睡着,厉少校在他闺女脸上偷了口香。
被厉铭辰起的这个恶俗的小名惹得直皱眉的温昕直接把厉少校从闺女脸上拍开。
“与其叫千金还不如叫四两呢。一是四两拨千斤,二是孩子刚好五斤四两。”简绿边复述着当天的情形,边指指左骏,“他的主意。”
严美生气,“你们怎么不干脆叫孩子五斤算了……”
严美的白眼得到少校的附和,他指指直往身后藏的温昕,“她就是这么说的。”
在一群不靠谱长辈起的不靠谱小名里,严美最终算是勉强接受了“四两”这个名字,因为她实在不想孙女做个好吃懒做的“千金”,亦或是一个吃苦大力的“五金”工人。
贱名好养,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婆婆没在意四两是个女孩儿,温昕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她也在发愁一件事——水果没和严美一起回来。
听婆婆说,水果正在准备哈佛大学的考试,顺利的话,下半年她就要去读哈佛的硕士生了。
温昕不敢告诉哥哥,怕他伤心。
温昕出院后第五天,在厨房里忙活的温岭想着妹妹刚刚的电话,就算她不说,他就想不出大概吗?
伤心?
多少有点,也许有很多点……
超市半关的门“吱呀”一声悄悄开了。她走进去时,温岭还在厨房里忙活着。还是那个不算坚强却让她踏实的背影。不同的是高度不同了,他一手拄着拐杖“站着”。
眼睛湿了,她慢慢走过去,伸手从后环住他的腰:“温岭,我回来了。”
一年过去,又到了花开的季节。
思念是什么?
思念是在刚刚过去的n个瞬间里,第n+1次不由自主想起你微微上翘的唇。
思念是什么?
思念是菜出锅的瞬间,手总伸向一旁想挡住什么时候的不由自主。
思念是什么?
思念就是被这双软软小手轻轻环住时,脑子一片空白中印证的那个东西……
温岭不得不承认,他想她,他想左柚。
温岭想左柚。
炒菜时,腿上的肉被硬质地的假肢卡得还是生生地疼。可此时此刻,温岭的全部感官,包括触觉、听觉、嗅觉、视觉,都同时在往一个地方紧急集合。
盘子“叮”一声落在手边的燃气灶上,声音突兀。温岭空出来的手抬起落下,抬起再落下,几次周折也没敢抓住腰上的手。
“我想你,你想不想我?”柚子是个好姑娘,虽然她不喜欢总是自己这方主动的那种感觉,但面对这样的温岭,她总愿意自己再往前多走一步。温温暖暖的小手包住自己,温岭突然找到了弄丢了不知多久的归属感。自己都觉出耳根在发烧,他轻轻点点头,“想。”
怀抱由轻轻的骤然变得紧紧的,左柚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把脸埋在温岭背里,“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感觉,我就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是严美劝解她家闺女时,反复出现的一个词组,而与之匹配的,严美总爱加上一句:“他那种情况,敢喜欢你吗,配得起吗?”
“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不相配,你腿如何如何的鬼话,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所以不管他们再说什么,我都不管了!”
温岭看不见她说话时的表情,但信誓旦旦的誓言却让听者震撼。
左柚的确很坚定,这坚定不全是来自她自身。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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