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白天,灰云滚滚,浅黑色的空间里一道道琢磨不清的暗白亮光一闪而过,冥风比夜晚吹得平稳,骷髅鬼旗的三角牙边倒伏一边不起,凄风苦雨刚刚停歇。地府连绵宏伟的墨玄玉建筑在灰云翻滚中时不时冒出轮廓边缘。
其实对幽魂来说冥界的白天只比晚上明亮一丝,对冥力强者“白天”在冥界当地下“站着”无事,对刚刚为幽魂的阎惘来说“白天”十分刺眼,他凭着记忆在地府飞撞想寻摸着南方鬼门,他想逃出冥界让自己的幽魂跟申屠离再见一面。
跌跌撞撞地飞冲,鬼眼半眯着,小心躲避着来来往往毫无飞掠轨迹、冥力强悍的幽魂,阎惘害怕发生“飞行事故”,一旦相撞,他的幽魂鬼身便会率先完蛋,已经死过一回的阎惘为了再次见到申屠离变得非常“惜命”。
阎惘越来越接近城墙,他幽魂体内虽有一股强大冥力,奈何他功力浅还无法随心所用,“噗,”几不可闻的轻微撞击声响后,阎惘幽魂鬼身悲剧地往墨玄玉光滑如镜的城墙壁下出溜,阎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幽魂鬼身稳定吸附在城墙石壁上。
阎惘懊恼地用护魂袍上的连帽遮住自己面容,昨夜冥界唯一的碧树凋零,引得拏云和岸犹前去查看,连同时常不离左右的听天和由命都不见踪影,他才有机会出得崇殷殿。
碧树原本长在蛮荒沼泽地,前任阎王成长于蛮荒由他带来树苗小心培植,碧树在冥界竟然存活,它就长在冥界与东海交汇处的琼覆火海湾。
阎惘改为悬浮步行,这实在不好意思见鬼。飞掠到他头顶上空的强悍幽魂不知道他是新任阎王,还以为他是刚刚经过王位争夺战受伤的鬼兵。
有几个强悍幽魂鬼心善良,“呸呸呸”几口吐出沾着幽魂口水的愈还丹,只见那灰青色沾着晶亮幽魂黏液的药丸无一例外全都粘在阎惘的藏青色护魂袍上,阎惘懒得去揪那极其恶心的东西,他觉得正好是掩饰,毕竟他这藏青色的护魂王袍在冥界还是非常耀眼的,他之前就用乌漆麻黑的不归酒把袍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阎惘抬头一望遥远冥界上空忽忽悠悠冒着缕缕污秽瘴气,再盯鬼眼一瞧,什么都看不见。阎惘用鬼手覆眼,一丝清凉从他眼部传来。
阎惘跟住一个苍老幽魂蹭到南方高大威严的鬼门边,敞开一扇的半拱形鬼门上恶煞比灯泡还大冒着幽冷绿光的凶恶目光正直直瞪视着他。
“出行口令?”一鬼兵提着鬼斧飘立在鬼门出口当中恶声恶气道。
“咳咳,恨天无眼!”苍老幽魂咳了两下有气无力道。
“放行!”
阎惘见状跟着说道:“恨天无眼!”
“呜――哈哈,呜――”,尖锐阴冷的嘲笑声回荡在鬼门门洞内把阎惘隔应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只见,那名提斧鬼兵像吊死鬼似的,挂在鬼门口当幽魂门帘,随着冥风往一侧悬荡。
“拿下!”鬼兵厉声下令。
“呼――”从四个角度刮来四股邪风,阎惘已被另外四名举着锃光瓦亮鬼斧的鬼兵包围。
阎惘被四名鬼兵揪胳膊抱腿抬着扔到城楼明阁,为叫犯魂服帖此明阁内外墙壁贴着金灿灿的金叶片,四名鬼兵抬阎惘近明阁时皆把鬼头缩到护魂袍内瞅着十分像无头幽魂。
阎惘眯着鬼眼摸到墙根下,蹲到角落里,他伸出幽魂鬼手揪住一片翘起的叶子边狠劲一撕,一片金灿灿的无损金叶子落在他掌心内,他胳膊肘一拐把它揣到护魂袍内,冥界没甚好东西,不知道小离会不会喜欢它。
明阁没有守卫,只是它的出入口在头顶,顶上盖着沉重万分的千层黑花岩,岩石纹路正好是幽魂害怕是禁魂鬼文,这真是自然奇迹。
阎惘不敢去想在人间的申屠离过着怎样的日子。他甚至想到最坏的结果,重情重义的小离该不会在他离世后随他而去!
“死阎惘!想什么?小离在人间活得很好,”阎惘猛敲自己的头,只是他的鬼手敲到他头上和寒风刮来没有区别。
早就听说有生死两簿,可他是傀儡阎王还没有稽查生死簿的权利。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人界想法与小离见面,可这对困在明阁的阎惘来说恐怕比登天还难。
阎惘来地府到这会儿,除被岸犹强灌了几口不归酒庆祝登基为王外,还没有在冥界进食,这时有一只通体乌亮的冥虫悄悄爬到阎惘手臂上,阎惘闭着鬼眼捕捉到它,把它放到掌心,极其浅薄的淡蓝色冥力溢化为蓝色冷火,那乌亮冥虫被冷灼炼化,眨眼间,冥虫熔化汇成一滴圆溜溜的液态虫水,阎惘等不及它冷凝成丸,就手抛入口中,不用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抓住它……”一叠声鬼吼从千层黑花岩上方传来。
接着,有多位幽魂合使冥力把千层黑花岩慢慢推开,浓厚游动的灰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翻滚着泻到金灿灿的地板上,之后,朝阎惘平铺过去,阎惘把眼睁开一道缝,眼看着滚滚灰云袭来跳脚躲避。今天的灰云跟他见过的略有不同,灰云内夹带着浅黄色烟气股,那分明是冥界不常见的厉害瘴气。
“你,你个害魂,把乌蚕儿给我吐出来!”一位身披灰色护魂袍鬼貌顺眼的年轻男魂指着阎惘鼻头大骂。
来魂是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的座下童子李贵。
阎惘听听天说过此魂,说他当年天仙下凡金身尊贵,那模样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奈何冥界水土不养仙,随着年龄见长,模样愈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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