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哭诉求饶,又说柳逾白是故意做局引她上钩,这一波釜底抽薪,是在报复呢,报复她当年做的事,也报复柳文藻本人的背信弃义。
婚内出轨这事儿,多少算是柳文藻的逆鳞,他不是不知道理亏,正因为如此,才要硬撑着不许任何人置喙,尤其柳逾白。
潘兰兰很会拿捏这一点,这一番话,也算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使他第一时间竟没想着要收拾潘,而是要跟柳逾白理论。
柳逾白神色丝毫未变,甚至未曾垂眼往溅湿的裤腿上瞧一眼,只笑了一声,短促极了,微微掀了掀眼皮,看向柳文藻。
“跟您说实话,我高一那年回到您身边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当年您身无分文,我外公外婆变卖了家产支持您拍电影,您非但不感激,还折磨了我妈那么些年。您该想到,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跟您算的。”
柳文藻摔了杯子,情绪顶到了头,可立场和道理,一样也不占。他气得目眦欲裂,狠狠地瞧着这逆子,偏偏再也放不出一句狠话,手指哆嗦,指着他鼻子:“滚!”
柳逾白笑着站起了身,“不打扰您跟潘姨了。”
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他。
他大步走出大门,拿在手里的烟,被风卷得烟灰荡起,扑在他衣上,他咬在嘴里,抽了一口,意兴阑珊的,也未曾伸手去掸。
刚要上车,潘兰兰匆匆地追出来了,急切的声气:“逾白。”
柳逾白顿下脚步,转身冷眼瞧她。
潘兰兰知道,现如今她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去求柳逾白,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逾白,我错了,我真做错了,但请你看在阿洵和阿泽是你的弟弟的份上,帮我一把……”
柳逾白只觉得她声泪俱下道歉的模样实在令人生厌,他从来不打算听她的道歉,这一回打蛇七寸,叫她永远翻不了身,才是他的本意。
他便提出,她分散于这圈里各处的股份,全都以起初的购买价转售给他。往后,守着现在这点儿家底安分守己,别继续兴风作浪,他就饶她一条生路,不再赶尽杀绝。
潘兰兰脸色煞白,于她而言,这哪里是生路,分明是凌迟。
柳逾白冷笑一声,“不满意?我愿意跟你做这笔交易,已经是看了周洵的面子。”
可笑,潘兰兰这样一个人,竟生得出周洵这样的儿子。
潘兰兰憋红了脸,“逾白……”
柳逾白微微抬了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别劝。我当年劝过你收手,你没听。今天我当然也不会听。”他不过一个世俗极了的商人,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一分;你得罪我,我同等地报复回去。
上了车,柳逾白车窗敞开着,手臂搭在那上面。
风刮进来,手里那支烟都燃到了尾,他才回神。
梁司月没回自己家,跟外婆撒了一个小谎圆过去。
她洗过澡,呆呆地坐在客厅里,在电视无意义的噪声中,等了好久,终于听见有人按门锁的声音。
立即起身走过去,柳逾白打开了门,一身寒气地走了进来。
梁司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再伸手碰到他的手,冷得惊人,一时吓坏了,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柳逾白瞧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紧跟着往里走去。
梁司月觉得这笑容说不出的萧索。
柳逾白走去沙发那儿靠坐下来,精神涣散的模样,简要同她讲了讲今晚发生的事。
他自嘲一笑,“这事儿办成了,心情也就那样。”
说不出的索然。
梁司月搂住他的手臂,恨自己嘴拙,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低声道:“你只是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声音隐约的发涩,因为心疼。
良久,柳逾白叹了声气,“是啊。”
柳逾白洗漱过后,去卧室躺下,烟酒和冷风,让他此刻脑袋里一阵闷疼。
所幸还有人陪着。
如果不是惦记着梁司月还在家等着,他可能直接找个酒吧,把自己彻底喝醉,这一晚凑合过去了。
他实在不是自我沉湎的性格,回首这十几年,虽有些唏嘘,但也说不出更多了。
好在梁司月也没有追问,可能笃信所有言语的安慰都能通过肢体表达,因此将他紧紧抱着,仿佛生怕他跑了一样。
柳逾白哭笑不得,“哎,你……”
“嗯?”
“没什么……”
算了,挺好的,挺“梁司月”的风格。
便伸手,反将她抱紧了,下巴顶在她肩窝处,轻笑一声:“还不困?睡觉。”
梁司月犹豫一瞬,还是多问一句,“不要紧了么?”
柳逾白笑说,要紧什么,有些人注定亲缘浅薄,这事儿强求不来,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于心无愧罢了。
梁司月还要开口,他制止了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梁小姐,废话这么多,不如你亲我一下来得实在。”
她当真凑拢来在他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小声说:“你不赶我走,我就陪你一辈子。”
“小朋友,赶你走你不得哭天抢地。”
梁司月小声抗辩,才不会。
柳逾白笑了声,头疼的感觉泛上来,也觉得疲惫,便对她说休息了,有什么话明早再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梁司月是被清晨的光线打搅而醒的。
睁眼一看,原来窗帘没拉好。
她盯着被没遮挡的玻璃看了一会儿,突然爬起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跑过去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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