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情况,哪一种都会引起认知上的失调,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当照片本身最直观所带来的冲击感渐渐退去,她开始冷静思考柳逾白和那人除了亲密关系之外的其他可能性,而思考后的结果就更让她耿耿于怀——意识到自己其实对柳逾白的生活一无所知。
他所展露给她的,只是构成他“柳逾白”这个人的冰山一角,冰面下的部分,她未曾,或许连触及的资格也没有。
她怎么会天真到以为两人的差距,仅仅只是暂时的,身份地位上的悬殊呢。
梁司月自知还没有办法立即面对柳逾白,在收拾好这堆乱七八糟的心事之前,她想独自待一会儿。
她很容易自愈,很容易在一切混沌之中,依然找到能将自己安置好的办法,她相信这一次也能做到。
休息了大约十五分钟,梁司月将手机拿过来。
不敢直接跟柳逾白对话,她选择给贝斯绮发消息:贝姐,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打戏,实在太累了,一回酒店就不想再出门。你和柳总吃吧,不用等我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贝斯绮收到这条微信消息的时候,桌上菜已经上齐了,除了她和柳逾白,还有跟着她的几个工作人员。
大家都没动筷,因为大老板没动,明显在等人到齐。
贝斯绮平常大大咧咧,很好说话,服务她的工作人员,也跟她混得像朋友一样,同一桌吃饭素来没什么上下级的顾忌。
但今天柳逾白坐镇,则完全不一样。
他们没一人敢主动说话,只等贝斯绮开启话题,聊天中随之附和两句。
气氛实在尴尬极了,尤其等的人迟迟没到。
柳逾白正要给小琪打个电话催一催,对面贝斯绮忽地拿起手机一看:“小月发消息过来了……她说今天太累不过来了,让我们自己吃。”
柳逾白:“……”
这顿饭,不完全只是为了见梁司月,因此只因为她不来,就拂袖而去,未免会让贝斯绮面子上不好看。
因此,柳逾白什么也没说,还是陪同将这顿饭吃完。
他这段时间连轴转,累,又休息不好,着实没什么胃口,席间几乎没有动筷。
等他们陆续落筷,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出发去机场了,问他们还需不需要加菜,都说吃饱了,他便叫来莫莉帮忙买单。
贝斯绮送他去车上,单独就工作上的事通报了一下情况,聊了两句,临走前笑着调侃老板,要不要去梁司月那儿探班一下。
柳逾白不咸不淡的语气,“那她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贝斯绮坐上自己的保姆车走了,莫莉买单完回到车上。
柳逾白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叫司机拐个弯,去剧组下榻的酒店。
莫莉忙说:“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车来回一趟至少得花三十分钟。”
柳逾白神色淡然,一副笃定此意的架势,莫莉只好嘱咐司机,走吧走吧,赶紧走,能节省一分钟是一分钟。
转而,再严肃告诫柳逾白,倘若机场路上堵车,导致走vip通道都赶不上飞机的话,这可不能算是她的工作失误。
柳逾白笑她,莫莉小姐什么时候都能利益最大化。
莫莉哭笑不得:“柳总抬举,我只是在自保。”
开车过去的途中,柳逾白阖眼休息,直到莫莉告诉她,到了。
柳逾白让她给梁司月打电话,把人叫下来。
而莫莉给的建议是:“柳总您直接上去找人吧,万一司月不想下来,还得耽误时间。”
真是,实用极了的建议。
柳逾白真觉有一口气下不来,行,某人谱真是摆得比他还大。
他下了车,走电梯上去,到其所在楼层,穿过走廊,停在房间门口,直接敲门。
里面一道凉柔音色:“谁呀?”
他已是没好气:“我。”
半刻,里面没传出动静。
柳逾白又敲,已经无所谓耐心了,威胁语气:“开门!”
过了几秒,他听见里头隐约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下一瞬,“哒”的一响,门打开了。
她目光未曾与他对视一秒,开了门,便低着头转身便往里走。身上一件薰衣草紫色的短款针织上衣,搭复古款式的高腰牛仔裤,可能是刚洗漱过,转身时空气里留下很明显的洗发水的香味。
柳逾白立即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进去之后,靠着房间的桌子站立,看她一眼。
她已在床沿上坐下,低着头,仍是不看他。
柳逾白笑了一声:“喊你去吃饭,还得罪你了?”
明明是惯常揶揄的声口,她却突然不耐受似的,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目光里似蕴着凉雾,而声音更凉:“我并没有要求柳先生过来探望我。”
语气就更生疏了。
柳逾白知道她不是无端生事的人,但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分明前两天微信上跟他说话是还好端端的。
他朝她伸手,“过来。”
她坐在原处没动,给他一个无限复杂的眼神。
“过来。”他语气肃然两分。
她仍然不动,气氛就僵在这里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
柳逾白还是笑了一声,“我哪里工作没做到位,得罪梁小姐了?”
一句话,却让梁司月鼻尖一酸。
她实在不贪心。
这样一个倨傲冷漠惯了的人,被她一再地拂了面子,还是愿意给她赔笑,叫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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