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菜都堆在了流理台上,梁司月正准备将其放进冰箱,郑妈拦住她,“柳家不吃剩菜剩饭的。”
“……那都要倒了么?”
郑妈耸耸肩。
梁司月痛心其铺张浪费,但什么也没说。
郑妈准备洗碗了,发现梁司月还杵着没动,“怎么啦,有事?“
梁司月说:“潘阿姨叫我在这里住下,但我不知道住哪一间。”
“这个归这儿的另一个阿姨管,不过她今天有事请假了。你去楼上问一问太太吧,或者要不给她发条消息,你不是有她联系方式么?”
梁司月只得再回到客厅里。
她犹豫片刻,给潘兰兰发了条消息,二十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回复。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楼梯口去,准备探查一下,潘兰兰有没有下楼的迹象——真莽撞上去打扰,她是不敢的。
结果,柳泽突然出现,自楼上探下头,大惊失色:“你上来干什么!”
“我找潘阿姨。”
“什么事?”
梁司月解释了自己冒昧过来的原因。
柳泽明显刚洗过澡的,穿一身t恤短裤,肩膀上还搭着块毛巾,他手臂撑着栏杆,居高临下望着她,仿佛在笑她,这么点儿小事,也敢去打扰女主人。
“跟我来吧。”柳泽说。
柳泽带梁司月去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端。
是个套间,带独立卫浴的。
梁司月隐约觉得自己不应当被安排在这么大的房间,“我住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柳泽笑说:“就这间离我妈的房间最远,我妈睡眠差,一丁点儿响动就会吵到她。”
梁司月挺庆幸这房间有独立卫浴,让她不必要再度走出房间。
她洗了个澡,行李箱里翻出睡衣换上,躺在床上,累得长叹一口气。
歇一会儿,摸过手机来,给梁国志打了个电话。
梁国志:“吃过饭了?”
“吃过了?”
“太太没为难你吧?“
梁司月没告诉梁国志,她觉得潘兰兰的殷勤只在人前,人后完全是另外一副姿态。非要叫她在柳宅住下,可能另有目的。
她年纪不大,从小生活的环境也不复杂,但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
相反,外婆时常感叹,我们家小月啊,就是太聪明太懂事了。
因此,她自己也能想明白,恐怕,潘兰兰叫她住在这儿,一方面施恩于他们父女,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她,尤其提醒她父亲,时刻记得,他们父女能团聚,她能来大城市念高中,究竟是谁的功劳。
“没有,潘阿姨挺好的……”
“以后当面要叫她太太。”
梁司月顿一下,“……嗯。”
“你暂时就在柳家住几天,过一阵子,我再提让你搬出去的事。“
“好。”
父女闲话几句,快挂电话时,梁司月喊住他,“爸,潘阿姨称呼为‘逾白’的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梁国志担心女儿在柳家暂住,触到主人家的什么霉头,便把柳家曲折复杂的关系简单陈述一遍:
潘兰兰年轻时候是个演员,演戏之机与著名导演柳文藻结识。当时柳文藻已有家室,潘。纠缠了几年,柳文藻与发妻离婚,娶了当时已有身孕的潘兰兰。
潘兰兰为柳文藻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柳洵,小的叫柳泽。柳洵目前没在柳家露过面,梁司月还不认识。
除此之外,这两人上头还有柳文藻的发妻生的长子,即柳逾白。
梁司月判断,先前那个男人,便是发妻所出的柳逾白。
也难怪他对潘兰兰毫不尊敬。
因此,柳家的“势力”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柳逾白和郑妈;另一派是潘兰兰母子。
梁司月问:“那您是潘阿姨这一派的?”
梁国志叹声气:“我一个司机,谁都开罪不起。小月,你这段时间也夹紧尾巴,谁都别得罪,尤其大公子柳逾白。柳文藻本人有时候都要向这位大儿子低头。”
“我知道了。”
梁司月对柳逾白并无好印象,也很畏惧他。
无论是他同郑妈说的那句“什么闲杂人等都往家里带”,或是后面质问她是否打算窃听情报向潘兰兰告状,说话时,神色寒凉或是戏谑,都叫她觉得不适——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看她比看一粒尘埃还要漫不经心。
第二天,梁司月起个大早。
到陌生地方,又是寄人篱下,她不敢跟还在外婆跟前一样随意。
洗漱以后,梁司月到后厨去,看看郑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郑妈果真已在忙碌了,但听了她的话,神色有些古怪,看她一眼,继续低头擀面,淡淡笑问:“是太太-安排你到后厨帮忙的?”
“不是。太太没给我安排什么。”梁司月挽起衣袖,扭开水龙头洗手,“总要找点事做,我又不是大小姐,我爸只是个司机。”
郑妈神色缓和些,看了看梁司月。
小姑娘个头高挑,穿简简单单的t恤和牛仔裤,梳一把马尾,皮肤白白净净的,长相也乖,很有些讨喜。
“会擀面吗?”
“会。”梁司月笑说,“在家常跟外婆做包子馒头的。”
“那你试试,我来熬高汤。”郑妈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她一边准备汤头,一边考察,小姑娘果真是做惯的,动作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
郑妈便放心把擀面的工作交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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