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与河内的边境上,空旷的平原中,七万人马如两股汹涌的海啸轰然接近。
这一次,徐荣没有使用任何谋略,一方面是平原上能用的策略有限,另一方面也是之前逃亡留下的阴影让他选择性地避放弃了深入思考的选择。
对于现在的徐荣来讲,他只想用一个字来击败敌人那就是——莽!
两万人对五万人,平均下来每个冀州士卒都要打两个半的黑山士卒,在大战打响之前,徐荣自然是想过这一点的,但他不怕,他对冀州军士卒有信心。
两万对五万在兵力上肯定是吃亏的,但在武器装备上冀州军甩了黑山军几条街都不止。
以徐荣的情报得知,黑山军虽然有五万大军,但其中装备兵刃铠甲的士卒不足一半,而且大多数装备的都是破旧铠甲,有些人的甲胄还是用草绳绑上的,甚至刀子也已经生锈腐蚀,这样的兵器砍在冀州军的衣甲上或许连防御都破不开。
这种情况下,冀州军又有什么理由跟对面打漫长的攻防战?
而且徐荣清楚,潘凤这次把他派过来不光是为了击败丁振,这一场仗的主要目的还是以雷霆之势碾压黑山军,震慑黑山军中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尤其是贼首张燕!
所以这一次必须以快、准、狠的碾压之势将丁振以及麾下的部曲完全击败。
怀着这样的心思,徐荣从一上来就进入了拼命状态。
“丁振匹夫,有胆与我一较高下吗?”徐荣目光盯着丁振,脸上尽是杀气。
丁振自持勇武,面对徐荣的杀气他也毫无畏惧,反而奋力催动战马杀向徐荣。
“有何不敢!”
“死!”
双方瞬间接近,徐荣长枪一点直指丁振面门。
丁振眼睛手快,在徐荣的长枪即将临身之际脑袋一歪躲过枪尖,同时手中长枪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徐荣肋下。
“喝!”
徐荣大吼一声,方才刺出的枪身往下一撞,将丁振的枪头撞开。
眼看着战马即将交错,徐荣身手敏捷,腰间瞬间扭转,身形倒伏宛如一轮勾月同时手中长枪化作寒芒直逼丁振后心。
丁振的武艺虽然不弱,但以往面对的都是那些直来直往的莽汉,便是张燕之流也多是比拼力气与反应,他哪里遇到过这种速度力量与技巧同时并存的高手,所以两马交错之际他并未防守后心。
当丁振发现徐荣的枪尖时,已经有些晚了,虽然脸色大变的丁振奋力前倾身体,但依旧没有完全躲开徐荣的枪尖。
“啊!”
丁振一声惨叫,背后瞬息间已是一片殷红。
双方士卒已经冲杀到了眼前,冀州士卒眼看徐荣一个回合就伤到了敌将一个个神色大振,反观黑山军则是脸色巨变。
军中第一悍勇的丁振在敌将手中居然一个回合都走不到,这仗还怎么打?
然而,此时的黑山军士卒即便想退也已经难了,后方那些不明情况的友军正拼了命地把前排士卒往前推去,无奈,前排的士卒除了扛旗的小队以外,其他人都只能拿出毕生勇气来面对如狼似虎的冀州士卒。
徐荣与丁振交战一回合后双方都来不及调转马头。
徐荣一个挺枪冲入了黑山军的潮水中,在他身旁不远处,几十个亲卫一边奋勇拼杀一边隐隐护住徐荣。
徐荣与他的亲卫们在面对装备陈旧、训练粗糙的黑山军时如虎入羊群一般瞬间在人群中撕开了一个狰狞的血痕,周遭黑山士卒哪怕前仆后继也依旧难以抵挡。
同样的,丁振一行也杀入了冀州军的军阵中,但与徐荣他们的游刃有余不同。
丁振本身在与徐荣交战的时候受了重创,他的长枪每一次挥动都会撕扯到背后的伤口,仅仅片刻丁振的后背已经血红一片,并且流下来的鲜血已经侵染了坐下的战马。
丁振的惨样落在了周围冀州士卒的眼中就像饿汉看到tuō_guāng的美女一样。
斩将杀敌永远是士卒建功立业最快的方式,而眼前这个丁振无疑是他们距离斩将最近的一次!
丁振已经受伤,即便是手中长枪依旧犀利,但经验丰富的士卒已经看出来丁振是强弩之末,只要再过一会儿他必定力竭,不过这时候四面八方都是冀州军,有谁能保证丁振力竭后是被自己斩杀呢?
所以即便是丁振手中的枪尖依旧犀利,但无数渴求建功立业的士卒还是红着眼冲了上去。
底层士卒,永远不缺搏命的勇气,尤其是在冀州军中。
潘凤的赏罚分明是冀州军中出了名的,位高如麴义因为一个决策的失误被被潘凤要求主动辞去了职务,最后回归原位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用了先登之功!
先登者,封侯拜将那是应该得到的赏赐,所以冀州军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服的。
如今斩将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杀死丁振便能从小兵一跃成为将军,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生又有几次?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若是不成,无非身死!
死了又能怎样,以冀州军的抚恤标准家里的妻儿也能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杀!”
冀州军士卒不怕死,就怕抢不到功劳。
在这种心态下,丁振和他的亲卫们就像掉入岩浆的冰块一样,在周围士卒挥洒的灼热鲜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
看着那些冀州士卒的模样,丁振慌了。
他亲眼看到一个冀州士卒在被自己亲卫砍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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