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执回到警局,贺丰宝递来一份资料:“终于查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看这个,万家馨和沈佳燕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在出事前一个礼拜都曾去过莲华医院,并且在那做了全套体检。”
贺丰宝冲了两杯速溶咖啡:“莲华是私人医院,按常理说,一般学校或用人单位组织体检都会组织去公立三甲医院做,很少会安排私立医院。我问过万家馨的父母,他们说那次体检并不是学校组织的,只是社区提供的免费体检券,说是医院正在为扩大影响力做宣传,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的。”
“医院做宣传提供免费体检?”
“问题就在这。”贺丰宝将咖啡递过去,杯子里热气氤氲,“莲华并不是新医院,在西河也算有名,需要做宣传吗?就算要做也不该以这种方式,我能理解在广告牌或公交车的车身上贴广告,一般不孕不育医院都这么干,但发放免费体检券这种事也太离谱了,完全会影响到医院原有的秩序。”
“我找街道办的人问过,免费体检券被当做居民福利,光是一个街道下就发了七八个社区,哪怕其中有人不去,医院每天的免费体检量也足以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用这种方式来做宣传,莲华医院是想倒闭吗?”
林清执沉思片刻,问:“沈佳燕呢?”
“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后一个人回家了,她现在对警方十分抵触,不接电话,我打算天亮后去趟她家。”
“我跟你一起去。”林清执喝了口咖啡,“如果真跟莲华医院有关,那这背后的牵扯可能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大。油灯街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我带人一户户去走访了,并没有登记在册的人员失踪或死亡。”
林清执蹙眉,贺丰宝指指审讯室:“但在调查过程中有重要发现。”
林清执走到玻璃前,看见角落里蹲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这人是从油灯街带回来的。”贺丰宝说,“警察发现时,他正鬼鬼祟祟在一座烂尾楼旁的臭水沟里捡吃的,一边捡嘴里还一边嘟囔,说什么以后再也没人跟他抢地盘了,他们觉得形迹可疑就带回来了,现在正在问,但是这人智力好像有些问题。”
警员提着肯德基的外卖进了房间,流浪汉从进来起就缄默不语,瑟瑟缩缩躲在角落发抖,直到闻见炸鸡的香味,直勾勾的眼珠子才焕然发出生机。他站起来朝那袋食物扑过去,两个警员上前按住他,指着桌前的椅子:“坐下,你坐下我才给你吃。”
流浪汉的眼珠子放光,循着警员手指的方向坐在了椅子上。
警员掏出食物在他面前晃了晃:“我问,你答,答对了才有吃的。”
那警员刚毕业不久,还有些孩子心性,捏起块炸鸡放在自己嘴边:“要是隐瞒不说,我就自己吃了,啊——”
流浪汉连忙摆手,惊慌地摇头:“不要吃不要吃——”
“你之前说没人跟你抢地盘,这话是什么意思?”
流浪汉像小学生一样端正地坐着:“我占了一个好楼,他们就打我,把我赶出去自己睡,不过他们现在再也不能跟我抢了。”
“他们是谁?”
流浪汉支吾着说不出来,警员指指自己,问:“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他摇头,警员:“和你一样?”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点点头,警员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他们为什么不能跟你抢了?”
“他们没了。”流浪汉露出一个恶毒的笑,黄渍渍的牙咧在外面,“被关在笼子里了。”
……
根据流浪汉断断续续小孩画图一样的描述,警方大致还原了那天夜里的经过。
暂居在烂尾楼附近的流浪汉大概在二十个左右,白天出去捡吃的,晚上躲在楼里睡觉。
他只是流浪大军中的一员,因为身材矮小总是被其他人欺负,哪怕睡了好楼也会赶到其他地方去。
那晚他被几个新来流浪汉打了一顿,抢了栖身之地,只得卷着破棉被去到一边的小房子睡觉。睡到半夜被尿意憋醒,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看见路边停了四辆面包车,原本平静的楼里传来撕扯的动静。
他不敢回去,于是趴在草丛里偷看,只见七八个黑衣人把流浪汉全都赶了出来,一个一个弄晕了后绑起来像摞牲口一样丢进了车里。
林清执打断正在说话的人:“这人说话可靠吗?七八个人是怎么制服二十多个流浪汉的?”
警员:“按照他的说话,那些人手里拿着几根黑色的管子,我猜是枪。”
林清执听到“枪”字,蹙起了眉。
警员接着说:“他后面提到,黑衣人绑到一半的时候,前面巷子来了几个穿成我们这样的人,他语言能力差,我和小丁分析了一下,他指的应该就是穿着正常的普通人,年龄不大有男有女,黑衣人拿管子指着,那些人就一动不敢动,被他们一起弄晕绑上车了。”
“时间呢?他还记得吗?”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趴在草丛里不敢动,抬头可以看见天上的满月,韩小禾他们失踪那天正好是农历十六,月亮最圆的时候。目前基本可以断定他的话是真的,而后来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学生们,他们因为看到了犯人手里的枪和犯案现场,被一起带走了。”
案件的过程和江易推测得差不多,是因为学生目击了犯罪现场才被带走,但却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震撼。
如果流浪汉的话属实,一次绑走近三十人,又涉及到枪支,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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