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里,女孩的忽然出现,令男人们动作停了下来。
四个男人身上的黑衣是同一款式,无一例外都用口罩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阴森的眼睛凝视着赵云今。
赵云今笑笑:“放了我姐姐吧,现在天冷,她不接出台的活儿,不如我跟你们去吧,我比她漂亮。”
少女的笑充满娇气,带着一分自得一分自信,举手投足里满是魅力迷人。
燕子抬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朝赵云今爬去。
……
江易解开缠眼的纱布,眼前依然一片模糊,他跌跌撞撞下楼,匆忙间撞翻了邻居摆在走廊上的东西。
他扶着楼梯把手,脚步顿了顿,又折身返回走廊,掏出打火机把邻居门口他刚撞翻的纸箱点燃,而后随手朝走廊一丢。等火势蔓延起来,他站在走廊中间,喊道:“着火了,别睡了——”
楼上的住户早在刚才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但没人敢开门,此刻一听着火了都开门朝外探头。焦糊味弥漫散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救火,楼下的男人们脸色铁青,互相对视一眼,知道今夜很难带走燕子了,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看瞪了赵云今一眼,转身离开。
赵云今扶起燕子,她身上外伤,但没有触及要害。
走廊上的微弱火势很快被扑灭了,人们并没有理会、也不想知道刚才惨叫声是谁发出的,纷纷关上门睡觉。
赵云今抬头,江易站在楼上,虽然目不能视,但视线依然向下,像在努力看清些什么。
明明那双眸子木然没有神采,她却直觉他是在看她。
“赵云今?”他头顶月光,背后是缭绕的黑烟,也许是月色和烟雾弱化了他身上的某些特质,从前总见他一张冷漠桀骜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十七八岁少年模样。
女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我没事。”
……
江易刚刚跑出来时,小腿撞到了门口柜子的尖角,破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赵云今从邻居家借来药箱,坐在沙发上为他涂药,江易的腿她昨天见到时就觉得印象深刻,腿毛不多,细腻得不像男人。
他屈膝倚着沙发的靠背,眼皮紧阖,又恢复回那冷硬的样子。
赵云今涂完碘酒,拿绷带包住他的伤口,抬眼望见他这幅模样,心血来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易没反应,她问:“你还是看不到吗?”
他嗯了一声,赵云今确认:“一点都看不到?”
江易睁开眼,往日那双阴深如潭水的眸子此刻全然没有光彩,赵云今没一点同情心,反而暗自笑了笑。她抻了抻胳膊,端正坐了一天写作业,腰板略微有些酸痛,反正江易看不见,干脆站起来在他面前做了一套自创的五禽戏广播操。
“今天买饭回来的时候我见过那女人,她在街口揽客,当时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她,刚才在楼下天色黑,我忽然记起来了。”赵云今坐回江易身边,“那晚林清执让我们开着小车在油灯街放宣传歌,她就是那个骂你小烂.屎,被你烧衣服的女人,还记得吗?”
江易生平跟人起的冲突太多,对这种小事没有放在心上过,他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出去?”
如果平日赵云今这样做他或许能应付,但今晚他却因为赵云今离开家门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赵云今:“我想起韩小禾了,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证据,仅仅是女人的直觉,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那些男人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如果只是地痞流氓,作案还要配备统一队服吗?那个叫燕子的女人跟警察离开前说自己不认识那群男人,也没有与人结怨。今晚她刚送客离开,出去丢了个垃圾的功夫,回来就看到自家的窗户里站着个人影,她转身跑了那些人才追上来,如果她没有出去丢垃圾而是在屋子睡觉,那今晚会发生什么?”
“恐怕会和韩小禾他们一样,凭空消失,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赵云今说,“我觉得今晚那些人跟韩小禾的失踪有关系。”
“那也不是你冲出去的理由,如果他们真是带走韩小禾的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对不起啊。”赵云今声音甜美,但却没什么诚意,“虽然危险,但你不是出来保护我了吗?知道喊救命没用,就干脆让大家不得不出来救火。阿易,你比我聪明。”
也比我狠。
剩下半截话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已经凌晨两点了,赵云今却睡意全无,她和江易聊了一会,躺在他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的油灯街和她傍晚所见又是两幅全然不同的模样,灯火寂灭,一幢幢矮小古怪的建筑凄森孤冷,像无数只开口吞噬行人的巨兽。
月亮爬至天空的另一遍,沙发上的江易没有一点声响,赵云今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入睡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高跟鞋踏过油灯街石板的踏踏声、女人惊恐的喘息声、小屋的木门被砰砰敲响的击打声。赵云今以为是一场梦,直到她感觉到耳边有窸窣的动静,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时,才一下从那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江易蹲在床边,伸手捂住她的嘴,他覆在她耳畔:“嘘。”
在这样寂静的晚上,屋外敲门声显得格外可怖。
急促、沉闷,伴随着女人低声的絮语,每一下都像砸在人的鼓膜上,震得嗡嗡作响。
“我知道你们住这里,快开门。”
赵云今拿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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