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精髓是跟贺丰宝学的,从前一起办案时总听他用这招威胁耍滑头的嫌疑人。
那时贺丰宝一脚踩住椅子上,手掌搭在翘起的膝盖上,他粗犷的面目狰狞,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阴森可怖:“老子告诉你,市看守所的狱警是我兄弟,你今天老实交代了说不准还有活路,再敢扯谎老子先把你丢进去关两天,让里面的基佬强.奸犯把你的屁.眼操.烂!”
这种话虽然离经叛道,但威力十足,加上贺丰宝凶相毕露确实唬人,往往几个回合下来,嫌疑人就承受不住心里压力招供。
林清执说不出那样的话,但恐吓总是会的,他将贺丰宝的绝招信手拈来:“把我惹火了,自己想想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这下没人敢嘴硬了,林清执把杯里的茶喝完:“东西是谁拿的?”
其中一个胆子不大的男生脸发白着说:“其实我们也没看见是江易偷的,是别人拿的放在柜子里诬陷他也说不准。”
“哦?”林清执淡淡地问,“那要不要我继续帮你们查查小偷是谁?”
“不用了。”男生急忙说。
林清执知道点到为止,也给了校长一个面子,不当场揭穿他们栽赃江易的事,只是问:“冤枉了别人要说什么?”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着牙道歉:“对不起。”
江易没吭声,依旧沉着脸。
林清执问:“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他站起来,理好警服:“跟着我做。”
他说完,朝江易鞠了一躬:“爸爸,对不起。”
江易:“……”
男生们:“…………”
“不做吗?”他眯了眯眼睛,“少管所的狱警是我老交情……”
男生们连忙高矮不一地鞠躬,不情不愿地道歉:“爸爸,对不起。”
林清执再鞠躬:“爸爸,我错了。”
“……爸爸,我错了。”
“爸爸,你好帅。”
“……爸爸,你好帅。”
“爸爸……”
江易脸色极其精彩,起身离开办公室。
林清执跟在他身后,校长问:“林警官,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
林清执拍了拍脑袋,哦了一声:“校长,我是来找您借人的。”
他笑得阳光灿烂:“江易,警方在侦破工作上遇到了困难,需要请他协助破案,人我带走了,回头如果案子顺利,我找人给您送一面锦旗过来。”
……
江易刚点上烟,就被身后走来的林清执拿走,他随手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在学校就有点学生的样子。”
“这是技校。”江易冷淡。
“技校也一样,成年了吗就学大人抽烟?”
江易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林清执顺手将他打火机拿过来一起扔了,江易终于把目光转过来对着他。
男人无害地弯起唇角:“体谅下我,年龄大了还成天加班本来就容易猝死,让我少吸点二手烟多活几年吧。”
江易蹙眉:“你来学校有事?”
“我来找你。”林清执问,“刚才为什么不辩解?像他们那种鬼话连篇的人,但凡对峙一下就能露出破绽,你什么都不说,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个前科累累的惯偷要清白有什么用。”
林清执:“我信你。”
江易看过来,他笑了笑:“那天在油灯街我们算是初识吧?你捡了我的钱包,反正当时又没人看见,你大可以不还我,但你物归原主了,惯偷可不会做这种事。因为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就不屑解释,果然还是小孩子。可现实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做就是没做,你什么都不说,怎么让别人了解你?”
“不需要。”江易神色冷硬,“林清执,别自以为了解我,说实话,我对你的好意并不感冒,下次再自作多情……”
“你就怎么样呢?”林清执问。
江易说:“被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误解我不在乎,但你用头走路我倒是想看,下次再自作多情,我不会配合你。”
“想看我用头走路我就走给你看,这还不简单吗?但作为交换,你得帮我个忙。”
“不帮。”
“不是吧。”林清执说,“罪名给你洗刷了,躬也鞠了,甚至连爸爸我都叫你了,江易你占我这么大便宜,不能忘恩负义脸都不要。”
江易:“那是你自愿的。”
“我不管。”林清执躺在台阶上耍赖,“要么帮忙,要么三声爸爸叫回来。”
少年满脸的戾气,林清执知道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心里未必如此,哪怕是问题少年也绝不会愿意平白被人当成小偷。他不在意江易心绪低沉时抛出的疏离和冷漠,生气代表还会在乎,还分得清是非对错,如果江易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冤枉是贼,那反而不是件好事。
林清执只把他当个孩子,而他又恰恰了解少年人别扭的心理,他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是警察,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是应该的,也不好逼迫你还我的情,既然你不做那我只好让云今去办了,唉,她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清执起身装作要走,江易叫住他:“等等。”
男人转过头,那狡黠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一切:“有事快说,我还要回局里加班,别耽误我时间。”
江易问:“你让我做什么?”
林清执蹲下来,英俊的脸凑到他跟前,伸出一根指头戳他:“你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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