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扰。”霍璋笑了笑,“我很愿意招待乌姨的朋友。”
几个保镖把前后的路堵得死死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怎么都要把他和江易留下来了。
金富源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能不能脱困全看个人本事,他环顾四周,眼睛瞄到墙边装酒的架子,计上心头。他趁保镖没防备奔上前去一脚踹翻酒架,酒瓶碎了满地,高浓度的白酒瞬时流满了整个地窖。
金富源手里攥着一瓶酒,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按着举到脸前。他戴着口罩,说话声闷闷的:“霍二,你真以为我来这就没一点准备?我话撂这,韩巴今晚我也不要了,要么你放我俩走,要么咱一起死在这。”
地窖每日通风,有足够的氧气令酒精燃烧,一旦高温令酒精蒸发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霍璋活到今天这个地位,足够惜命,哪怕金富源点燃酒精保镖也能保护他,困死在这的几率并不大,但他依然不会以身涉险。
——有更好的底牌,谁会拿自己赌命呢?
金富源咽了口吐沫,手里攥着那打火机越发紧了。
灯光的影子映得霍璋俊美的脸颊泛黄,他微笑道:“好,我放你走。”
金富源挡在江易前边:“你先走。”
江易没动。
金富源气急败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骂:“你他妈傻愣着干嘛?要不是九爷吩咐,老子真想把你留下来当垫背的。”
江易抬眸,对上远处的霍璋,男人似笑非笑,正用种审视的目光度量他。
按约定,他将金富源诱进霍宅,霍璋瓮中捉鳖。金富源是跟了于水生多年的心腹,于水生做的脏事许多都由他经手,他知道的比韩巴只多不少,小东山的秘密从韩巴嘴里问不出来,可以换个人折腾,而江易这些年没少被金富源打压,也能借此出口恶气,怎么看这都是件再双赢不过的事。
江易明白霍璋的意思,此时他站在金富源背后,出其不意抢掉他手中的打火机是最好的法子,但江易脑海中蓦然闪过刚才在外抽烟时金富源的那句话。
——“如果这次的事办不成,九爷打算绑了她跟霍璋做交易,换巴子出来。”
金富源的话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于水生的意思。韩巴现在出不来了,如果金富源再栽到霍璋手里,于水生多半要狗急跳墙,拿赵云今开刀在情理之中。如果金富源逃出去了,于水生依然可能拿赵云今开刀,但心腹没落在霍璋手里,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于水生真的绑了赵云今,以霍璋的为人,江易不认为他会拿韩巴换人。
此刻不管怎么考虑,让金富源逃出生天都是最好的选择,电光火石之间,江易脑子冒出、划掉又冒出许许多多念头。他在短暂的几秒时间中清理择选,最后留下他认为最可靠,但要付出代价最大的一个选项。
他装作没读懂霍璋的意思,转身冲出地窖。
金富源举着打火机勒令霍璋的人退后,眼里杀机暗动,某一瞬间发狠想直接点火把霍璋烧死在这,但他身上也溅了酒,一个不好容易把自己也烧了,况且点火需要时间,霍璋现在让他走是出于自身安全还可控,若是真的危及生命,他的保镖会拼死上来抢打火机也不一定。
金富源不敢赌,他和霍璋同样惜命。
他一步步退出地窖,将手里的酒瓶炸碎在门口,用打火机点燃酒精隔出一道火线,而后转头没命似的狂奔。
扑灭火线费了点功夫,保镖冲出去的时候金富源已经不见踪影了。
原本好好的算计却因为江易突然的反水而失败,霍璋眉头紧蹙着。
保镖请示他的意思:“霍先生,韩巴怎么办?”
霍璋垂眼看向自己的没有知觉的腿,眼里尽是冷光:“我没准死,他就得好好活着。”
……
搜寻金富源和江易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庭院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寂下去,江易才从垃圾桶里钻出来。
——他离开后没有逃走,而是在宅子里的某处潜伏着,这连霍璋都没想到。
江易撬开门锁返回地窖,站在笼子前。
韩巴听见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经过这些天的残酷折磨,他进气已经不多了。江易摘下口罩,垂死之人看到了得救的希望,挣扎着爬到铁栏前,伸出那双没有手指的胳膊去勾江易的裤腿。
江易蹲下:“小东山的事你告诉霍璋了吗?”
韩巴死命摇头,缺了舌的嘴里呜呜不清,但依稀能辨出他说的是——“没有,救我。”
“是九爷让我来的。”江易将手伸进笼子,安抚般轻轻地触摸着他的后脑,“他说你做得很好。”
韩巴指了指笼子上的铁锁,示意他打开,冷不防脖颈一凉。
他低眼去看,发现江易不知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在他毫无察觉下将一根铁丝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韩巴意识到不对,刚想逃走,后脑的头发却被揪住。他整个人受一股巨力趋势一百八十度旋转过来,江易将剩余的铁丝缠在手上,绕过肩膀,背身拉扯。
韩巴的后脑重重撞在栏杆上,他被勒得满脸涨紫,口吐白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那没手的胳膊去抠绞缠在脖子上的铁丝。
江易攥紧铁丝,手掌被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他面容冷峻,声音同样冷酷:“但有些事做得太好会挡了别人的路。”
“所以,得请你去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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