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媚这些日子总是恹恹得提不起精神,于水生想法子逗她开心,买了一堆猫猫狗狗在家里养着。
桌上散乱着一些照片,距离远画质也模糊,明显是跟踪偷拍的。
其中几张相片上男人的脸江易见过,是霍璋的保镖。
于水生坐在桌边抽旱烟,手指点了点照片示意江易看:“这老头是韩巴的亲爹,霍璋这时候派人把他绑走,说明人还活着,他要从韩巴嘴里问话。”
他问:“以你这些日子跟在霍璋身边对他的了解,他会把韩巴藏在哪?”
江易:“我说不好,霍璋不算信任我,重要的事情不会和我说。”
“不算信任会叫你进小东山做事?”乌玉媚坐在窗边的矮炕上绣花,她对光纫针,试了几次都没穿过去,“卖自己人换取霍璋的青睐,江易,你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乌玉媚说这话不奇怪,那事过后她不会甘心认栽,找人去查是情理之中的事,而霍明芸恨不得把江易救了她的事昭告天下,只要稍稍打听下就能知道当初第一个救下霍明芸的人是谁。可乌玉媚只知道是江易救了霍明芸,至于现场的琐碎细节,没人会告诉她。
江易拧眉,早有说辞:“绑匪是韩巴我也是进到现场后才知道的。”
“当时情况复杂,我虽然是第一个进现场的人,但霍璋的人紧跟在后,韩巴肯定跑不了,况且霍明芸已经看到他的脸了,就算我放他走早晚也能查到您和九叔头上,与其让霍璋的人揽功不如让我动手,现在大房好感我,霍璋对我也没以前那么戒备,有得必有失,往后行事更方便,也算一种补偿了。”
乌玉媚理得清其中利害,于她而言韩巴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江易的做法确实叫人胆寒。
自己人说动手就动手,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就连她都不敢领教。
于水生却不以为然:“从前总说你心慈手软成不了大器,长了这些年,这倒还像点我干儿子该有的样子,霍璋拿小东山作为你救下霍明芸的奖赏?”
江易答:“是。”
“那晚从大房出来,霍璋的保镖把韩巴压上车,先去了趟小东山,又开回霍璋的宅子,到现在半个月了,霍璋的宅子里再没有车开出去过,韩巴子无非在这两个地方,我给你几天时间,查清楚他到底在哪。”
江易应了,于水生朝烟斗里塞了撮烟叶:“韩巴是个有血性的爷们,但架不住霍璋手段卑鄙拿他老爹要挟他,不能再等了,在霍璋达到目的之前,得想法子把韩巴弄出来,既然他是你抓的,这事就交给你做,将功补过。”
“这不可能。”江易说,“不管是小东山还是霍璋家,安保都是一等一的严,别说一个活人,就算是只苍蝇,只要霍璋不想,它就飞不出去。”
于水生满不在意道:“能让飞不出去的苍蝇飞走,这才是你的本事。”
“记着,我要活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
*
夜。
从缠山带回来的小青蛙趴在景观鱼缸里鼓着嘴巴,是不是发出咕嘟一声叫,两只蹿来蹿去,最后钻到水草底下睡觉。
赵云今淋浴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目不转睛看着桌面上一张铺展开的地图。
地图正中央被她用红线画出的一道是香溪,江水源头在西河上游一座巨型水库,她动笔在香溪沿岸某处画了个圈,那是当年发现林清执尸体的地方。
桌子散落的纸张上写满了公式——水库暴雨时的泄洪量,香溪的水流速度、河水摩擦力,以及尸体漂流的估算时间。
赵云今算了好一会,最后提笔在香溪的上游的某处圈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她侧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份年代已久的西河市详细地图,就着梳妆台冷白的亮光,仔细辨认上面的标志和文字,在上面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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