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和他私通,证据呢?他是去我家去得勤,那是因为我能力不行,老爷子又病着,他要帮忙打理小东山,当初老爷子建小东山的时候,阿九也出了力,小东山有他的股份,帮忙管理不是正常的事吗?好好的商量生意怎么就成了私通?”
只短短几句话,她眼泪就溢出眼眶,梨花带雨流满整个脸颊,睫毛挂水,蒲扇蒲扇叫人心疼。
霍嵩对眼前这女人是有情的,不然不会在听闻她那些不堪的过往后依然让她留在霍家,但这些年她总也不来探望确实凉了他一颗心,加上薛美辰在旁吹耳边风,说乌玉媚白眼狼,他一片真心都喂了狗,时间一长他也就半信半疑了。
现在听说了另一番说词,他冷肃地问:“她说的是真的?”
薛美辰柳眉倒竖,愤怒道:“你少在老爷子面前挑拨,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见他了?”
乌玉媚站得直,但她脊背单薄,总有几分柔弱的味道:“疗养院的医生护士都见过我,再麻烦点大门口的监控视频也能拍到我,每周五的傍晚,医院对面的唱片店都会放一首邓丽君的歌,老爷子你听过没有?”
霍嵩的窗口正对着那家店,每周听它放歌,印象是有的。
乌玉媚说:“那是我叫人放的,从前你夸我唱邓丽君的歌唱得好听,她不让我去见你,我就放给你听。”
她一句话让霍嵩想起了从前,那时候的乌玉媚比现在还瘦弱,畏畏缩缩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护工服来到他的病床前,做事放不开总是束手束脚的。霍嵩生平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唯独这一款风中摇曳的凋零白花还未曾吃过。
当初想玩也是真的想,后来爱上也是真的爱。如果不是真爱,他也不会顶着薛美辰的愤怒将乌玉媚带回家,更不会在听说她和于水生的丑事后任她留在霍家。霍嵩病了这些年,一脚迈进死亡的门槛,行事早没了当年生意场上的杀伐果断,为着往生后少受点苦楚,心肠软了,看事也佛性了不少,许多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就算一片真心喂了狗,但曾经真心到底还是真心。
生病的日子其实很快乐,每逢傍晚日薄山间,乌玉媚都会捧一束山百合坐在他的窗边唱歌,歌曲有时是邓丽君的,有时是孟庭苇的,他夸她唱得好,女孩就笑笑,羞涩地不再唱了,暖橘色的夕阳映在她脸上,温柔无比。
霍嵩听说过她那些传言,但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姑娘。
现在的霍嵩老态龙钟,早已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堆家人在他耳边嗡嗡,你指责我,我怀疑你,从绑架吵到私通,他听得耳朵痛,思绪神游到多年前的傍晚听乌玉媚唱着情歌的时候,那时的日子温馨漫长,他徜徉在壮年的回忆里,再拔出来时只觉得物是人非分外凄凉。
薛美辰端庄不在,气得满嘴喷沫,脸上皱纹挤出深深的沟壑:“好啊,我就说那家店怎么天天放劳什子破歌,原来是你这贱人在搞事,见不着老爷子还不消停,隔着条街都能骚起来,你这贱.货!”
“都住嘴!一家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他,勾心斗角像什么样子!”霍嵩声音里怒火喷涌,“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几年病着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端量霍璋:“我早说过,要想避免富不过三代的惨剧就得老实经营,别走些邪门歪道,你找那个女人当情妇、在松川找人试黒药差点把警察引过去的事以为我没有耳闻?你,小东山不明不白的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我也从来没找你算过,还有你——”
他目光从乌玉媚挪到薛美辰身上:“这几年一直在转移资产,生怕我死后遗产外流,以为自己做得很干净?我憋着不说,你们都当我是瞎的吗?”
全屋寂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望向霍嵩。
“你们争来吵去,不就是为我这几百亿家产?”霍嵩嘶哑着喉咙,想吼却吼不出来,整个人笼罩着一股病态的苍凉,“你们继续斗,前有乌志孙玉斗,现在又闹出一个韩巴子,斗他个你死我活,等我死了就把遗产全部捐了一分也不留。”
他这话说得重极了,没一个人敢应声。
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淌着时间,霍嵩干瘪的胸膛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先开口的是乌玉媚,她说:“老爷子,别动气。”
霍嵩一双浑浊的眼直勾勾盯着她,他没给她留一分余地:“查不清幕后主使就只能算你头上,好在明芸没事,她要是有点什么你死不足惜。我时间不多了,最后这段日子只想安安静静过,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计较。”
“你伺候我十几年也算尽心尽力,我这人念旧,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保你下半辈子安心享乐,但你如果再耍心眼让我听见什么风声,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上次的事西河晚报的主编全告诉我了,别说那不是你做的。”
霍嵩指的是孙玉斗强.奸视频泄露的事,那事影响了辰嵩的股价,至少亏损了十几个亿。
霍嵩不是霍璋,他对孙玉斗没有感情,但事关家族荣辱,他不能不管,那件事背后是乌玉媚在操控舆论,他早就查到了,只是一直没说。
霍璋眼眸滑过一抹暗色,碍于家人在场,手指点了点轮椅的扶手,没有说话。
孙玉斗的视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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