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之间的误会也不全是叶峥的锅,真要论起来,江可舟也跑不了。人家叶峥对他起码是全情投入,江可舟却是天生的难以取信,总要有所保留。别看他瞒着叶峥时瞒得风生水起、仿佛天大的事也能一肩扛,但一遇到叶峥有事瞒着他,立刻踩中雷点开始退缩动摇——说白了就是缺乏安全感。
这种性格难说好坏,但的确容易成为一段感情中的不稳定因素。
周五傍晚,江可舟下班时带回几张纸,连同公文包一起顺手放在小书房里。他前脚刚走,叶峥后脚进来,原本是打算找本书,无意间看见了那份没装好的表格。
江可舟洗过澡,在卧室里看到叶峥换下来的衣服,却没见着人影,走到书房才发现他站在小沙发前看什么东西,手里捏着几张眼熟的纸。
叶峥听到他的脚步声,脸上凝重表情霎时收起,换成和颜悦色,转头道:“洗好了?刚才进来找书,看见桌上的纸还以为是我的文件。”
“看了也没事。”江可舟谨慎惯了,从不把公事上的文件带回家,无所谓道,“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叶峥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公司要在t市开分公司?”
江可舟从他手上拿过文件,那是一份空白的调动申请表:“估计也就是明年的事。上边的意思是想让我升一级,过去领着他们做项目。等过个三五年再回来,就能混到高层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叶峥还怕他长翅膀飞了,让他放江可舟去t市扑腾几年,那不等于自毁长城么?
“不许去,”叶峥蛮不讲理地扒住他的肩,“去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累死累活干什么?男朋友养你。”
江可舟只当他是撒娇,不走心地笑道:“你又不能养我一辈子。”
殊不知这话正好戳中了叶峥的心事,地里黄的小白菜瞬间上身,叶总委委屈屈地说:“你不信我,你还说你不是抛夫弃子的人渣……”
江可舟:“……”
“行了啊别撒娇了,”江可舟拖着他往门口走,“t市区位不错,而且离本市又不远,再说我还没到三十,出去历练两年也不是坏事。”
叶峥跟被人踩了尾巴似地跳起来:“你还真打算过去?!”
江可舟停下脚步,扭脸看着他。
通常他这么看着人不说话的时候,都是要生气的信号。可是叶峥正是心里没底的时候,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已经做出了决定,顿时如一脚踩空般变了脸色。他烦乱之下难免失察,语气也和善不到哪里去:“我不会放你走的,想都别想。”
江可舟的目光一下子冷了。
难以名言的抵触与这些天来的怀疑叠加,迅速发酵成汹涌而来的怒火。
“叶峥,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连名带姓地叫了叶峥的名字,冷笑一声,“你已经关了我四年,现在还打算继续关我一辈子吗?”
叶峥愕然怔住。
话一出口,江可舟就知道自己说重了。
他的怒火比烟花还短暂。叶峥的神色犹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将他从被冲昏了头的恍惚中浇醒。一时间江可舟满心全是茫然,失控的感觉在脑海里萦绕不去,胸口后知后觉地传来窒息的钝痛。
刚才那一瞬间他陌生得甚至不像自己。
“对,对不起……”他慢半拍地意识自己的尾音和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抱歉,我……”
叶峥回过神,连带着一起上线的还有刚才装死的智商。他也是急昏了头,才话赶话地跟江可舟吵起来。现在想想简直幼稚得丢人。他堂堂一介霸道总裁,想留住江可舟有无数种方法,横竖人已经是他的了,多得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犯得着跟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炸吗?
他再去看江可舟,发现他脸都白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叶峥哪舍得真跟他生气,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指尖掠过他湿润的发梢,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后颈,另一只顺着脊柱慢慢往下捋,“被骂的还没说什么,你这个发脾气的倒先哆嗦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
他低头凑近了江可舟的侧脸,在鬓角上轻轻吻了一下:“乖,不气了。来,抬头看看我,谁家夫妻还没吵过两句嘴,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江可舟不肯抬头,忍着突然上涌的泪意,把眼睛压在他肩头上。
“哟,不好意思了?”叶峥忍着笑哄他,“怎么这么可爱。”
今天老板叫他到办公室提起这件事时,江可舟已经态度明确地表示了拒绝。除去未来有转行的打算外,也考虑到与叶峥的关系。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甘甜与惶恐各占半壁江山,他既不知该如何表达,又难以识别对方的的表达,只好把对方倾注的一切情意都一股脑收下,每个字都掰开了揉碎了细嚼其中的滋味。
在脑电波频率对不上、无法跟着感觉走的情况下,这是个耗费心力的笨方法。然而人的情绪哪里是短短几个字就能涵盖的?爱情里也未必全都是正面的东西。
叶峥深藏不露的独占欲与控制欲,稍微按捺不住冒出一点,立刻就能将他的情绪推至失控。
他的忧惧藏得很好,怕给人添麻烦似的,不注意观察看不出来——只除了这一次。好在叶峥发现得早,嘴上不说心里有数,及时采取补救措施,趁着假期把这死宅团吧团吧塞进车里,拉走散心去了。
五月s市电影节开幕,叶峥提前收到颁奖晚会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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