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楚谣感动的仰头看着他,表情却猛然僵在脸上,半响才道,“王若谦?”
“寇凛”微微一怔,随后苦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楚谣虽不知他大首领的身份,却也从寇凛口中得知他大部分的事迹,并不怕他。意外之余,无奈一笑:“他哪里会知道我崇拜云端居士,
陆千机一怔:“他连这都不知道?”
楚谣对这杆毛笔爱不释手:“我没与他提过。”。
“这还用提?”陆千机也是上次奉寇凛的命令,潜入她房间检查她是否易容才知道的,“你房间四面墙上挂着的字画,几乎全是云端居士的。看不懂字,总看得懂落款和签章。”
楚谣啼笑皆非:“那些字画他看着跟符咒似得,一眼也不想多看。”
陆千机沉默片刻,嘴唇微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楚谣也沉吟片刻,又将笔放回盒子里,递给他:“王公子,您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你莫要误会。”陆千机微愣了下,明白了她的顾虑,“你在我心里,的确很特殊,但我对你……并无女儿私情。”
他这样直接说出口,楚谣一瞬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接话。
听他隔着窗缓缓道:“小时候我闹绝食,是真想寻死。缩骨功练起来固然痛苦,但更痛苦的,是我父亲为了高官厚禄逼着我练,我娘虽心疼我,却一再劝我顺从,告诉我这是父亲一步登天的机会……”
说起来,楚谣心中颇为愧疚:“对不起,那时我不懂你遭遇了什么,以为你是因病自暴自弃,还数落你不孝顺母亲……”
“你那时来劝我,在我看来是挺可笑的。”陆千机淡淡笑了笑,“我瞧你又丧母又断腿,有些可怜,便不和你计较,至于你劝我的那些话,我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
楚谣点头:“我明白。”
陆千机徐徐道:“因我找不到活在这世上的理由,缩骨功练不成是死,练成了也是短命鬼,活到三十岁都不容易,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还要多受几年罪。”
不给楚谣做出反应的时机,他又道,“直到有一年,我背靠院墙坐着,听见你在墙另一侧哭。我一时好奇,踩着梯子爬上墙头,瞧见你在练习走路,走五步必摔,可你足足尝试了一个下午……”
“第二天,我又趴在墙头看你边走边摔,边摔边哭。我想看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片子,究竟能坚持多久。十几天过去,你依然会摔,但你开始背诵论语,摔倒之后,眼睛里流着眼泪,口中却还背个不停……”
“半年过后,你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会再流眼泪,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我忽然发现,你先前数落我的话一点错也没有,我的确是个怯弱之辈,我不由开始重新审视我自己,终于慢慢想通,寻死并不是解脱,而是对命运的妥协……”
楚谣仰头静静看着他。
他笑着道:“所以对我而言,你是一个恩人。”这是实话,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只是一束无意间穿破乌云照进他生命里的光,“原本这杆笔,是我想送你的出阁贺礼,可寇凛一直拦着不许我见你。”
楚谣本身与他并不熟悉,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盒子重新放下:“多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
寇凛听话的在雅间里待了一个时辰,才结账走人。
回贺兰府的半途,段小江已经过来禀告,表情有些郁郁:“大人,千机扮成您的样子,去见了夫人。”
寇凛毫不意外:“那信鸽脚上的卷纸,一看就是他卷纸的手法。”
段小江皱眉:“那您还真待一时辰。”
“可万一本官看错了,岂不是连累他暴露?”寇凛悻悻然往前走,“他都和夫人说什么了?”
“他送了根毛笔给夫人……”段小江将他与楚谣的对话几乎是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随后忧心忡忡,“大人,千机真的活不过三十岁?”
“本官又没练过,怎么知道。”寇凛冷笑道,“但你怎么会听的这般清楚?你轻功是好,可他与你共事多年,对你极为熟悉,轻易便能发现你。分明知道你在,故意说这些话让你听见,再借你之口转告本官,博取本官同情,将他王家的地契送给他,不然他真是到死也赚不回这间老宅……”
段小江一愣,凝眉一想:“有可能!”
“区区小伎俩,也敢在本官面前卖弄。”寇凛鄙夷的“嘁”了一声,抄着手往前走,“本官的兵器匣在谁那?”
“小傅背着呢。”段小江道。
那兵器匣他们家大人出远门必带,从前他也不知里面是什么,可他们家大人几日前竟给他看了,竟是一套厨具。
“一会儿你按照本官教你的方式,去打开那兵器匣,从最下层暗格里的一沓契书里,将王侍郎府的地契找出来,送去给千机。”
段小江一讷:“大人,您不是说千机是故意的么?”
寇凛微默,是故意不假,可万一说的话是真的呢?
五千金而已,没必要去赌去猜去鉴别。
“拿给他时,别让他知道本官已经猜穿了他。”
*
此时,洛阳书局。
自从红叶县一两银子杀人案之后,楚箫总会刻意留意着一两银子的购买力。
比如寇凛给他的这一两银子,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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