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墙壁上扑撸扑撸地直往下掉土渣子,地面震动的更厉害了,空气也震荡着,隐隐地传来像野兽吼叫的声音,听着瘆人的慌,这情景就和地震了一模一样!
一股股的水腥气弥漫在四周,所有人都恐惧地抱着头,缩着身子,紧闭着眼睛。墙上灯龛里的油灯,晃着晃着,一盏接一盏地翻倒,熄灭了,洞窟里黑麻麻地,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耳边不再传来牛吼一样的动静了,地面也不再颤抖了。杨棒子慢慢地坐起来,掏出火镰,试着想打着火,“噗!”的一声,角落里一团火苗子亮了起来,铲子猴晃亮了藏在怀中的火折子。
把油灯扶起来,续上油,挨个地点亮,有了光亮,惊恐未定的人们才稍微地安生了一些。杨棒子让老冯他们查看下所有人,看看出啥状况没有,他自己拉上铲子猴奔向天窗那里。
爬上斜坡,两人蹲在天窗底下,用手摸着盖板和刚才塞上的布条子啥的,除了有点潮乎劲,没怎么漏水,铲子猴扳动了机关,紧扣盖板的拉杆松了下来,杨棒子双手一举,天窗“嗞嗞”的开启了。
老天爷啊!杨棒子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这场景呢!几十米高的土丘子快被淹了一半了!急速的水流撞击到土坡上,又分成两股从旁边向南冲去,污浊的水面上,树枝子、庄稼棵子、烂叶子被一个一个的漩涡裹挟着,打着转转。
平曰里熟悉的这一大片平原,已然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那弯弯曲曲的干河道,郁郁葱葱的庄稼地,长满野花的大草甸子,统统都被水吞没了!杨棒子心疼啊,这一塬子的庄稼啊!谷子眼看就能收割了,玉米长了穗,高粱抱了头,唉,全完了!
上游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树顺着水流漂了下来,朝天翘起的树根在土坡上撞了一下,杨棒子的脚底上很明显的一震,树身横了过来,被水带着慢慢地转动着庞大的树身,树头繁密的枝叶贴近了岸边。
铲子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杨棒子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坡顶上跑,杨棒子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到了坡顶,铲子猴才指给他看,一看,杨棒子差点没吓死!
大柳树的树头上盘着一条黑花相间的大蛇!看那在树干上绕挂着的蛇身子,少说也有五、六米,小酒坛子一样大的蛇脑袋上,两颗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坡上的两个人,血红的信子一吐一吐的。
杨棒子心说,这他娘地哪来的怪物啊!老子在南方那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蛇!铲子猴说了句:“深山出怪物,水大给冲出来的,不稀奇,可惜了,能逮住,身上准有宝。”
杨棒子扭头看了看说“有宝”的这位,心里话说,这盗墓的就是贼胆大!看啥都是宝贝!吐了吐舌头,手搭凉棚,向南边望去。
乱葬岗子上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什么在动,水汽湿气遮挡的看不太清。更远处的西王庄,除了还能瞧见点树头屋顶啥的,也都被水围上了。
北面的山倒是清晰起来,这片子山是太行山的分支,狼牙山的边缘,呈扇形分布在平原的北端。华北的山上,植被少,多是土石混杂的山坡子,一下雨存不住水,几条沟、几十条沟的积水和烂泥汇聚到一起,顺着山势就倾灌到低洼地里。
方圆几十里地,除了杨棒子他们站着的这几个土丘子还露着半截子,也就乱葬岗子还在水面上了。看这架势,水至少好几米深,想走?那是没门了!杨棒子一屁股坐在坡顶上,看着坡下的洪水,差点没骂娘!不过他还是骂上了!
“队长!队长!快来啊!出事了!”天窗那,小嘀嗒露出半截身子,急乎乎的喊着杨棒子!
正坐在坡顶上指天指地骂的来劲的杨棒子,听说下面出事了,脑瓜子一热,紧接着就脑仁疼!
下去一看,劁猪骟牲口的马一刀,不知道从哪踅摸出了两把匕首,短的那把给[***]的高上尉扎了,还好,高上尉闪的及时,奔着心窝子去的攮子扎在了肩头。伤口不深,金干事她们给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子包扎上了。
另一把长点的再次奔心窝子去的时候,被老冯给掐住手腕,从手里夺了过来。
杨棒子叉着腰,看着被按在地上还不老实的马一刀,和靠在墙壁上小脸煞白的高上尉,奇了怪了!一是啥仇恨啊刀还奔心窝子去!二是小匕首从哪来的?
“怪了,这不是俺的吗?”老五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从马一刀手里抢下来的那把短攮子说。
杨棒子一步跨过去,从老五子手里提溜起小匕首,正面瞧瞧,反面瞧瞧,没错,和老五子腰里别着的那几把飞刀一模一样。
老五子说,侦缉队暴动那会,他用了两把,可完事后倒在正屋里的尸首上的小攮子不见了一把,他还寻了一圈,也没找见,当时情况急,就没和杨棒子说,咋跑马一刀手里了呢?
杨棒子讨厌老五子,不是那么爱和他搭腔,可要说老五子有问题,给犯人提供凶器,那基本算是个笑话。这老小子就认党,党比他亲爹还亲,他不可能做这种事。关键是这把刀是怎么出现在马一刀手上的,还有就是这两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死磕呢?
杨棒子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圈圈,冲老冯使了个眼色。老冯刚看完手里抢下来的那把长点的匕首,抬头看见杨棒子的眼色,走过来把匕首递给他,然后过去提起被捆上的马一刀,进了旁边的门洞子。
杨棒子低头摆弄着手里这把匕首,说是匕首吧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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