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其实真有一堆事要忙,昨天没去,工作堆积了多少我已然想象到了。
“能,说什么事吗?”我问。
“不会费太多时间。”许牧深很善于读我的心。
我开车带他,副驾驶的位置除了江辞云之外,他是第二个坐的人。
我的视线落于前方的远处:“去哪呢?”
“律所。”许牧深身上的酒气真的很重。
我偏头看他一眼,他正揉着眉心,眼睛也闭着。
“你刚刚竟然酒驾,不要命了?一大早上喝酒。”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许牧深的声音真是平稳:“不是早上喝的。被一个案子缠得心烦,在家里喝着喝着就到了早上。”
我轻轻笑出来:“会有你搞不定的案子?”
他说:“我搞不定很多事,怎么可能都一帆风顺。”
我瞧他看上去挺累的也就没再问什么。车到律所停下,许牧深似乎睡着了。
“到了,醒醒。”我轻轻推他。
许牧深睁开眼,大概是早上八九点的光线太刺眼,他用手挡了下,眼神迷离地看着我说:“喔,下车。”
我和他一起走进律所,半年来的改变不少,之前和许牧深相亲过的赵小姐竟然在律所工作,先前空旷的一楼也隔了好几间办公室,门上有名字,我想里面都是任职这家律所的律师。
“今天见鬼了啊,带女朋友啊?”有律所开始调侃起来:“这么重的酒气,看来昨晚有好事发生。”
许牧深微笑,抬手指了指那人:“没确凿证据下,律师的每一句言辞最好要保持严谨。一会都别来办公室找我,我有事。”
他说完,抬脚迈上楼梯,我跟在他身后到了二楼办公室。
我拉了把椅子坐,环视着办公室问:“到底什么事。”
许牧深和半年前一样,给我泡了玫瑰花茶,玫瑰花的香气不算花里很馥郁的那种,但大抵闻过玫瑰的人都会很清晰的记住它的味道。
我捧着茶杯吹气:“这花茶该不会还是半年前剩下的吧?”
“换过很多次。”许牧深说。
我看他一眼:“看来你律所的女客户不少。”
许牧深给自己泡的是杯很浓的绿茶,冲泡的开水是滚烫的,以至于茶叶被迅速泡开后堆积了快半个杯子。
浓茶解酒,他一夜没睡,还能提神。
“你坐着别动就是帮忙。”许牧深喝了口茶,大概是太烫,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随即放下了。
“啊?这是哪门子的忙?我没听懂。”我多少有点茫然。
许牧深没理我,他拉上窗帘,只透很小的窗帘缝隙。因为是白天,办公室里本就没开灯,突然光线就变得很暗。
“给我当次实体模特,有个人物画的比赛我想试试。”许牧深靠在窗帘的缝隙间,光更微小了。
我把椅子挪了挪,面向他:“你以前那会不是说只是业余爱好,不追求更高的境界了么?怎么突然想参加什么比赛了?”
“我的话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许牧深盘着手,声音如是好笑。
“我也不知道。”我轻轻耸肩。
记忆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当时觉得很深刻的片段过了时间不排除只记个大概的可能,也有些以为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和话就是会突然被记住。
“我去拿画具。”
许牧深转身时,我忽然叫住他:“怎么不找辞云?他比我好看太多了。他比我合适。”
许牧深一边在柜子里翻着画具,一边说:“他不行。”
“怎么会?”
许牧深继续说:“我准备用几张人物图做成一组对比,裱成一幅。”
之后,我很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这种感觉让我很心慌。许牧深那双眼睛一次次大方落在我脸上,有时看一眼就转开,又时会看很久再转开。
他握着铅笔的手一直在动,我不晓得这半年他的画画水平到底进步了多少,反正之前看见我和江辞云的画还是挺生动的,更别说那会还是凭空想象下的产物。
“脸不用那么僵硬,随意就行。”许牧深说。
他画了三个多小时,我差点睡着,想上厕所又看他画得认真不好意思说。
快中午十二点,许牧深手里的笔总算放下了。
“好了吗?”
“嗯。”他点头。
我站起来第一时间冲过去看,当我看见的时候心立即就沉了一下。
第一张画里的我嘴角上扬,穿得很朴素,一头明显干枯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个村姑。
第二张画里的我歇斯底里,那种充满愤怒的眼神我得心惊胆战。
第三张画里的我就是现在,短发利落,衣服品味反差极大,要是不仔细看,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我。看上去是完美了很多,但怎么看都好像少了点什么。我不知道究竟少掉的是什么,于是盯了很久。
“感觉如何?你最喜欢哪一副?”许牧深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莫名地一个激灵,看他:“画得都好。很像。”
“你最喜欢哪一副?”许牧深似乎必须要从我嘴里得到这个答案。
我的心跳一点点失去正常的频率,眼睛一直在三幅画上迂回,然后我忍不住了,问:“你不是要参加什么比赛吧。”
“被发现了。”
“如果是别人看,光从表情和整体度上说,第一副最顺眼。但作为我本人……”顿下话,我的手指在第三幅上轻轻敲了敲:“我喜欢这个。”
“说理由。”许牧深盯着我,他眼底的酒意好像被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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