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鞋,弯腰捡起来放到沈奴双脚前,“快穿上,被老庄看到你这副德性,又要心疼。”
这时,一架推床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轱辘滚在地板上,叮当作响。
推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很高,把推床撑得满满的。
“冯明瑞。”沈奴的神色出奇地平静,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推床上的人,抬手指了指,声音放得很轻,像是生怕吵到那人休息。
“那是谁呀?为什么要盖着白布?”
“沈奴。”冯明瑞抬手捂住她眼,一个大男人带着哭腔,“别看了。”
沈奴任由他捂着,一动也不动,十分乖顺的样子。
推床轱辘滚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要从沈奴身边过去时,她忽地扒开冯明瑞的手,拦下了推床。
冯明瑞来不及阻止,沈奴飞快掀开那块刺眼的白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白布下,是一张俊秀精致的脸。
庄严安静地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骨相柔和的下眼睑投下漂亮的剪影,生动如初,好像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温柔地看着他心爱的姑娘和最好的朋友,笑一笑,然后说:
“嘿,跟你们闹着玩儿呢,别哭啊。”
沈奴没哭,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地笑了,“哦,原来是你啊。”
“还记得你出门的时候,我跟你说,等你回来,告诉你一件事么?”
她缓缓俯身,靠近庄严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我没跟陆云谏上过床,我还很清白。”
说完,她起身,顺着庄严的手臂摸到他的手,牵住,笑眼盈盈地问他:“庄严,你高兴吗?”
他的手好冷。
沈奴慢慢蹲在推床边,捧着他的手,嘴唇凑过去哈了哈热气。
还是很冷。
她又把庄严的手贴到她的脸上,捂了捂他的手心,又捂了捂他的手背。
还是很冷。
如此反反复复,庄严的手依旧一丝温度也无。
沈奴渐渐急了,急得眼前模糊起来,她拼命往他手上哈热气,“庄严,你的手好冷,可我捂不热……”
眼泪滚烫,颗颗都落在那只苍白冰冷的手上,可再滚烫的眼泪,也不能暖它一丝一毫。
“为什么我捂不热你啊,庄严……”
“沈奴……”冯明瑞扯住沈奴的手臂把她拉起来,紧紧抱住,“你冷静点,你这样,老庄会难受的……”
他把白布盖上,示意医生赶紧推走。
“冯明瑞你放开我!”沈奴挣扎,可冯明瑞搂她那样紧,她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庄严越来越远。
他们不久前才分开,他们说好了要同心协力,一起面对困境。
他们说好了的。
“庄严!”
沈奴这一声近乎哀绝,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眉眼温柔的青年了。
喉间忽地涌出一股腥甜,鲜红的血从她苍白的唇间缓缓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医院惨白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沈奴!”这一声是冯明瑞的。
“沈奴!”这一声是陆承初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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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敲下庄严这个名字,就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这一章我写了三天。
工具人从郑宏换到傅昀堂,最后定为陆承初,一共写了三个版本,这个可能不是最佳的,但是我改了又改后自认为比较好的。
一开始我还写过陆总路上遇到沈奴,主动叫司机停车,但后来想了又想,实在不合陆总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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