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的话并未传达到宋依诺耳中,宋依诺在拘留所里,度过了她的新婚之夜。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盏幽暗的小灯,只觉得浑身冰冷。连清雨是怎么滚下楼去的,她已经记不清了,耳边徘徊不去的是她恶毒的诅咒。
她闭了闭眼睛,止不住眼里绵长细密的嘲讽,她可真是拼命啊,就为了拆散他们,竟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赢了又能怎样?他们是亲兄妹,沈存希身边没有她,会有别的女人,他们之间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甚至恶毒的想,连清雨那一摔,最后摔成了傻子或者植物人,一辈子都不要醒来恶心人!
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竟再也收不住。狱警听见她凄厉的笑声,背后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她走过来,低斥道:“笑什么笑?给我闭嘴!”
宋依诺没有闭嘴,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因为她知道,她所在意的不是连清雨作死的设计她,而是她料准了,沈存希不会站在她这边。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啊?他们的爱情,原来根本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狱警见她又哭又笑,脸上的妆糊成一团,看起来惨不忍睹,她心中竟升起怜悯,她叹息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自己婚礼上杀人,你再恨那个女的,也不值得你赌上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宋依诺抬头睨向狱警,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的幸福到底在哪里?”
狱警被她问得愣住了,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宋依诺垂下头,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凄惨,才会连狱警都怜悯她,她想,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如此悲惨的一刻了。
沈存希之所以能伤到她,是因为她还有心,而从现在起,她的心已经被他的冷漠剜去了,再也不会受伤。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隐约间还有手铐相碰的声音,在这阴暗的地方,显得格外惊心。狱警低斥的声音传来,然后有两名狱警押着一名人犯从她的牢房前走过。
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人也正看向她,那人吹了声口哨,语调轻松的调侃道:“哟,连新娘子都来坐牢了,莫不是传说中的黑寡妇?”
“废话少说,进去!”隔壁的牢房打开,那人被狱警推进去,铁门哐当一声关上,狱警上了锁,转身走开。
宋依诺收回目光,神色苍凉,黑寡妇?她与黑寡妇又相差多少?
……
薄慕年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力量,但是因为人证物证确凿,再加上沈老爷子干预,警局上层很为难,无法批准保释。
薄慕年得到回应,他气得用力将书桌上的文件挥落在地,双手粗鲁地拉扯着领带,不能将宋依诺保释出来,韩美昕会恨他一辈子。
恨?这个字他承受不起。
他拿起座机,迅速拨通一个电话,开口便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早上,我要你把宋依诺保释出来……对,以我的名义,若是她逃了,我去替她坐牢!”
说完,他砰一声挂断电话,火气十足。
韩美昕是被书房里的动静给惊醒的,沈存希将车开走后,她心中郁火沉积,直接哭晕过去,然后被薄慕年带回了别墅,此刻她连鞋都没穿,赤着脚站在书房外面,听到薄慕年说的那句“若是她逃了,我去替她坐牢”,她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伸手按在门上,稍微用力就推开了门,她站在门边,看着书房里如困兽般狂躁的薄慕年,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哀恸,“他们不让保释是吗?”
薄慕年抬起头来,看见她身姿单薄,赤着脚站在门外,他心口酸疼,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到沙发旁,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拾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大掌轻轻摩挲她冰冷的脚丫。
她的脚小巧白皙,十分漂亮,还不足他巴掌大,他心中怜惜,低低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保释出来,你别着急。”
“我怕,薄慕年,我怕来不及。”韩美昕眼眶酸涩,视线一度被泪雾模糊。拘留所是什么地方?就算好端端的出来,在心里也会有一辈子的阴影。
“美昕,除了我,小四也会全力营救,不要怕,不会有事的。”薄慕年盯着她的小脚丫,心里却没有底。沈老爷子拼了命要置宋依诺于死地,就算他们动用薄家与郭家的力量,也只能暂时将宋依诺保释出来。
那么多目击证人,还有关键的人证物证,这对宋依诺来说,就是一个死局,除非他们找到新的证据,否则免不了她的牢狱之灾!
“不要和我提他!”韩美昕气愤道,她以为依诺的幸福只有沈存希能给,结果到头来,沈存希却给了依诺绝望。
“美昕,不要对小四太苛刻了,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亏欠多年的妹妹,他夹在中间最为难。”薄慕年低声道。
“他是你朋友你当然替他说话。”韩美昕抽回脚,不让他碰,她赌气道:“我不要你救依诺,我自己会想办法救,说到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事的时候把爱挂在嘴边,遇到事就这也为难那也为难,那他怎么不娶他妹妹得了,还娶依诺干什么。”
“韩美昕,你不要无理取闹!”薄慕年头疼。
“我就无理取闹了怎么滴?你要护着你朋友你就去护着好了,依诺我会救,不劳你薄大少操心!”韩美昕说完起身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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