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酒席,天色差不多了,众人纷纷辞别主人离去。
康平长公主夫妻俩站在门口相送。
阿菀也和卫烜并着瑞王夫妻一起告辞离开。
离开前,康平长公主拉着阿菀的手,笑容满面地说:“自你出嫁后,阿妡一个人着实寂寞,天天都念着你,若是哪天有空,就多回来走动走动。”然后又和瑞王妃开玩笑地道:“我家那猴儿被我们娇惯坏了,就爱黏着她几个姐姐,你别见怪。寿安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我也是将她当女儿一样看,自是喜欢看她们姐妹几个处得好。”
瑞王妃素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很自然地接着道:“瞧你这话,我如何会见怪?她们姐妹几个相处得好我也是知道的,心里还高兴呢,改日也让福安过府来玩。”
“那就说好了,可要让寿安常回来玩啊。”
瑞王妃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满嘴说好。
等终于将客人都送走后,热闹了一天的公主府渐渐平熄下平,康平长公主终于松了口气。
长子的婚礼终于没有什么波折地结束了,在婚礼前的半个月,她就一直怕婚礼无法如期举行,担心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为此还将妹妹康仪叫过来一起参详,预防发生什么意外,直到今天早上,仍悬着颗心,直到婚礼结束,终于平安落幕。
不过想到拜堂时新娘子的异样,康平长公主若有所思,或者当时已经发生什么意外的,只是却已经幸运地化解,没有暴露在人前。
想到这里,她心里添了几分怒意和压抑,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让她偶尔也会产生几分疲惫感,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先帝嫡女是不是过得太窝囊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几分讽刺。
驸马孟蒔见她面露疲惫,扶着她的手道:“你累了大半个月了,今晚便好生歇息,明日才好喝儿媳妇的茶。”
康平长公主心不在蔫地点头,和丈夫走了几步,突然道:“也不知道妡儿睡了没有,我去瞧瞧她,你先回去歇息罢。”
孟蒔习惯了她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叮嘱几句,便先回房了。
康平长公主也转身去了小女儿的院子。
等她到时,发现女儿果然没有睡,还十分精神地伏案在写着什么。春樱等丫鬟在旁边伺候笔墨的伺候笔墨,点灯的点灯,端茶的端茶,各行其事,并未显慌乱,无一丝声音响起,就怕吵到正在伏案的人。
看到康平长公主到来,丫鬟们纷纷上前行礼请安,孟妡也惊醒过来,赶紧扯了张干净的纸覆住,掩住刚写的东西,然后站在灯下,朝她乖乖巧巧地笑着,仿佛就是只正在卖乖的小猫咪。
康平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女儿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也不揭穿她,由着她上前将自己扶到了临窗的榻上坐着。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孟妡边问边殷勤地接过丫鬟递来的蜜水呈给母亲,又体贴地道:“大晚上喝茶会睡不着,您喝点蜜水,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喝儿媳妇的茶。”
康平长公主瞧她贴心的模样,笑着接过蜜水喝了,然后挥手让伺候的丫鬟退到外头,方问道:“你先前和寿安去瞧你嫂子,可发现什么没有?”
孟妡就知道母亲会来问这些,当下便道:“嫂子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和平时的精神不太一样,她说太累了,不过却不像是累的。”
听罢,康平长公主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或许这隐情出在柳家,只是若是丑事的话,自然不好宣诸于口。康平长公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娶进来的儿媳妇,她也不会去做那个恶婆婆,知道如何做。
只是她可以不拆穿,但却不代表不会去查明,当下对女儿嘱咐几句。
孟妡拍着胸脯保证道:“娘放心,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还有几分兴奋的小模样。
看她一团孩子气的模样,康平长公主又想叹气了,苦着脸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啊?你看寿安都嫁人了,看着也定性,和烜儿感情不知道有多好,都说她驭夫有术。怎么你却看着像个小孩子?这样我如何给你说亲?再不说亲,你明年就要十七岁成老闺女了,适龄的公子都给人挑走了,到时候你只有挑剩的份儿……”
孟妡被她唠叨得不高兴,扭着身子道:“哼,若是歪瓜劣枣的,我才不要呢!大不了以后就一辈子待在家里让你们养,而且大嫂看着是个宽厚人,她也不会赶我!”
“你想气死我么?”康平长公主咬牙切齿地拧她的脸。
孟妡哎哟哎哟地叫着,却不像那些平常的姑娘一样说起亲事就萎了,或者是由长辈作主,她和母亲熊惯了,当下将脑袋拱到母亲高耸的胸怀里,搂着她拧着麻花:“你骂我也没用,反正若是我瞧不上眼的,就不嫁!想让我嫁,得让我瞧上眼才行!”
也因为孟妡这种耍赖的举动,所以原本去年及笄时就应该说亲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让康平长公主急得不行,最后还是素来有主意的妹妹康仪长公主劝她,说指不定孟妡的好姻缘并不在京中,方缓下几分。
若不在京中,那不就是女儿以后要远嫁京城?
想到这里,康平长公主又发愁了,她可舍不得将小女儿嫁到外地,就怕在自己看不着的地方受苦。
真是愁着儿媳妇那边的不明情况,又要愁女儿的终身大事,康平长公主觉得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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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康平长公主为儿女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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