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没问原委就重重把椅子扶手一拍, 怒道:“简直荒唐!”
管事面有为难地看向沈乔,她皱起眉:“我昨日是把那孔三教训了一顿,但是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知道, 断断不至于死人, 孔三真的死了?”
她心里虽然极厌恶这人的纨绔习气, 但到底没有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最后一句是问管事的, 管事叹了口气道:“小的也不知道,尸首在棺材里安置着呢, 到底是孔家的嫡子, 又不是寻常的庶子或者旁支子弟,想来不会拿这个攀诬咱们家的。“
沈晚照和沈乔对视一眼,齐齐起身道:“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闹, 先出去看看再说。”
两人抬步往外走,沈晚照对她十分信任,想到昨日孔三那副德行, 更是止不住皱眉道:“指不定就是他那纨绔脾性惹上了什么仇家被人害死,倒怨到你头上了。”
沈乔未置一词,等绕过影壁出了侯府大门, 喧天的丧乐更是差点把两人震了个跟头。
孔侍郎和孔夫人眼圈泛红,眼里泛着狼一样的凶光,正牢牢地盯着侯府大门。
两人见着姐妹俩出来, 孔侍郎尚且能克制一二, 孔夫人却已经忍不住向前冲了几步, 扬起手就要给沈乔一巴掌:“歹毒的贱.人!我儿不过与你玩笑几句, 你竟这么残害了他!“
她虽不认得沈乔,但却认识沈晚照,另一个必是害死她宝贝儿子的贱人无疑了。
得,听孔夫人这话就知道孔三那一身的习气是怎么给惯出来的。沈乔皱了皱眉,自不会让她打到,侧身避开了,冷冷地把她推开:“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孔夫人自持身份,虽然此时伤心欲绝,但也不能真就在锦川侯府门前撒泼追打,只得直直地盯着沈乔,咬紧后槽牙恨声道:“我儿子见过你之后就是让人给抬着回来的,不是你害的他还有谁?!”
沈乔比她淡定多了,平淡道:“我记着昨日下午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还有护卫和侍从,你可问过他身边的几个护卫?”
哪里想到提起这话孔夫人情绪更为激动,伸手又想打人,声音尖利微颤:“护卫?!几个护卫都被你杀了灭口,你竟有脸问护卫?!我儿的尸体都是今儿早上被衙门的人抬回来的!”
沈乔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往棺材里瞧了一眼,正好这时候风掀起敛布一脚,从她这边只能看见孔三的左边耳朵,眼睛和鼻子竟被人割去了,面上只剩下几个渗人的疮疤,这般死相,也难怪孔家人丧失理智地要为儿子讨说法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不由低头面露思忖,正好一阵微风吹来,孔三的尸首上不但没有腐臭的味道,反而隐隐有股松香,她怔了怔。
沈晚照在一边接口道:“夫人这话简直不着边际,我堂姐不过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杀了你儿子之后,再杀了你们府上的护卫,简直是天方夜谭!”
孔夫人毫不示弱,声音尖利:“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现下正跟着国师学法术,谁知道学了哪些歪门邪道用来害人!”
沈晚照冷笑道:“原来被太.祖亲封的国师,亲赐的教门,到了夫人这里竟成了歪门邪道,夫人这是对国师不满啊,还是对太.祖皇帝不满?”
孔夫人被堵的没话说,还是一边的孔侍郎微微挺直了身子,声音沙哑地开了口:“老夫不欲与夫人做口舌之争,更不想因为此事儿坏了两家的交情,还请你把罪魁交出来,交由我孔家处置!”
他说完面色阴鸷地看了沈乔一眼。
瞧孔家这幅不依不饶的模样,沈晚照都万万不会把沈乔交出去的,孔家这模样就是奔着要她的命来的,倘若沈家真不管此事,依这家人的品性,就算让错杀沈乔之后查出她是冤枉的,孔家也多半会儿轻描淡写地没过去。
她冷声道:“此事尚未弄清,我们家的人你说要就要,真当我沈家是泥捏的不成?!况你也说了,她是国师的亲传弟子,难道你们连国师也一并不放在眼里?!”
就是知道她是国师的宝贝徒弟,孔家才要快刀斩乱麻,直接到沈家门口堵人来。
孔夫人厉声道:“我儿昨日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沈晚照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语带嫌恶道:“令郎是个什么德行夫人还不清楚吗?子不教父之过,要我说,今日令郎之色,你们家该扪心自问才是,而不是一大早去堵在别人家门口问别人要说法!就算要查案也有锦衣卫和刑部,你要人要到我沈家来是哪门子道理!”
沈乔细细地嗅着孔三身上发出的气味,一直没开口说话。
孔夫人被她这一连串堵得差点没厥过去,孔侍郎倒是个行动派,使了个眼色,干脆直接让家中护卫动手抢人。
沈乔回过神来,正欲动手,就见几个已经冲上来的护卫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唰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其他的孔府护卫像是空中摇摆的树叶,挨个飘了出去,人群自然而然地让出一条道儿来。
淡长风披风上的山水纹路在晨风中微微拂动,神态从容地从两边人让出的道儿来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孔家两口子一眼,低头问沈乔:“有人欺负你了?”
沈乔自打那晚之后再见到他,心头一阵热流充盈沸腾起来,陡然生出一股极怪异的感觉,不过此时也不是想些有的没的时候,闻言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差点就给人拉走了。”
孔侍郎见国师过来,知道今日怕是没这么容易把沈乔带走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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