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思还想说什么,一道踏夜而来的冷魅嗓音忽地从堂屋门口洒了过来。
聂相思和战曜皆是一怔,齐齐朝门口望去。
当看到来人时,聂相思惊了,喃叫,“三叔。”
堂屋里开着暖气,战廷深抽掉手里的手套,将外套一并脱了下来,走到沙发这边时,将手套和外套随手放到了沙发里。
战曜挑挑眉,笑看着战廷深,“今儿回来这么早?不打牌了?”
战廷深扯唇,坐在沙发上,“嗯。”
就一个“嗯”字,也没有解释。
战曜笑笑,没有追问。
聂相思奇怪的盯着战廷深,心里有个感觉。
他家三叔一反常态这么早回来,是因为……她。
战廷深抬眸,看向聂相思,眼眸深沉,所以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不过沉峻的面庞难得的淌动着缕缕清软的浅笑。
看着没有平日那么冷,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聂相思乌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下,脖子根微微透着红,从战廷深身上移开目光,去看战曜,“太爷爷,您接着说。”
“不说了,不说了。”战曜瞥了眼战廷深,摆摆手笑道。
“说吧太爷爷,我想听。”聂相思知道战曜是因为某人在有些抹不开面说,难为情,于是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战曜讪笑。
“我刚进来时在院子里听到您提起奶奶了。”战廷深看着战曜,适时开口,面容恬淡,没有半丝取笑揶揄的意思,“我也想听听您和奶奶以前的事。”
他竟然想听?
战曜微怔,盯着战廷深,“你真的想听?”
战廷深点头。
战曜笑了,“嘿,行,既然你和思思都想听,那我就讲讲。”
战廷深背脊往沙发背一靠,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因为有了刚才战廷深的一句话,战曜说起往事时,兴致便更高昂了。
娓娓说了许多他和妻子年轻时甜蜜往事,而在这些回忆中,饱含了他对妻子的爱慕,疼惜以及欣赏。
说到最后,战曜才提到了为什么他直到现在还坚持守岁的传统。
原来,自从他和妻子结婚以后,两人每年除夕都会一同守岁,从无例外。
聂相思听完,看着战曜满足的脸和甜蜜上扬的嘴角,鼻尖却有些泛酸。
太爷爷,一定很想念太奶奶。
与其说他执着于守岁,倒不如说,他执着于对太奶奶的爱情。
守岁,在他看来,是他和太奶奶之间的约定。
而他,不愿意违约。
聂相思挽紧战曜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
虽然太奶奶已不在人世多年,可太爷爷仍是不变初衷的爱着太奶奶,思念着她。
这样的爱情和相守,让她羡慕!
自从奶奶去世,这也是战廷深第一次听战曜说起他和奶奶的往事。
很平凡很普通的一件件小事,经年过,回忆起,件件都是甜蜜和珍贵。
他有理由相信。
战曜如今也是靠着这些甜蜜的回忆在生活。
战廷深抬眸,眸光幽邃缓缓凝向聂相思,眼眸深处涌动的情感深沉而澎湃。
……
近凌晨四点,聂相思困得实在不行了,便起身到外面的院子里透透气。
聂相思出来没一会儿,战廷深就出来了。
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都不约而同想到了战曜和他妻子的故事,心头掠过温柔。
战廷深步下台阶,走到聂相思面前,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聂相思脸蛋红红的,朝堂屋看了眼,小声说,“太爷爷呢?“
“可能等会儿会出来溜达。”战廷深的嗓音也因为熬夜有些沙哑,但挡不住的好听。
聂相思鼓鼓腮帮子,点头,挑起眼皮一角瞅战廷深,“往年你都要跟徐叔他们通宵打牌,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你徐叔有事。”战廷深说。
聂相思不解的皱皱眉头,“大过年的,我徐叔有什么事?”
战廷深盯着聂相思,“你徐叔现在是有身份的人。”
哈?
聂相思更不懂,几个意思?
“他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自然不会在除夕之夜撇下自己的未婚妻不顾。“战廷深挑眉说。
未婚妻?
聂相思愣了半响,才明白某人话里她家徐叔的未婚妻是谁。
可……据她所知,云舒还没答应嫁呢!
“在你徐叔心里,她已经是了。“
“……”聂相思听到战廷深的话,嘴角抽了抽。
她家三叔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战廷深伸手握住聂相思一只手。
聂相思出来时没戴手套,所以手有些凉。
战廷深抿唇,沉默的将聂相思另一只手握住,把她两只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搓。
聂相思嘴角上扬,看着他说,“徐叔走了,不还有闻叔翟叔和楚叔么?”
战廷深抬起黑睫,黑眸灼深的盯着聂相思,菱形的薄唇轻撩,“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
聂相思,“……”脸通红,上下嘴唇害羞的含紧,大眼圆滚滚的瞅着他。
战廷深目光扫过她的唇,眼眸微眯了眯,握着聂相思的手将她往他面前拉近了近,低头就要吻她。
“别。”
聂相思抽气,小脑袋往后仰,大眼快速朝堂屋门口看了眼,红着脸小声说,“会被看见的。”
战廷深皱眉,“我们出去。”
“?”聂相思茫然,“出去哪儿?”
“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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