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平了一甲子,难道那些人又按捺不住了,打算出来搅弄风云?
裴彦先把老底交代得干干净净,随后哀求道:“大师,我这把该说的全都说了,可有妙法救我?”
张少白将心思从庞先生转回裴彦先:“当然有办法,只是……”
裴彦先虽然窝囊,但也在市井里混迹多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却面露难色:“大师不知,最近家父对我管教甚严,尤其是在钱财方面。”
“非也非也,我并不是在意钱财,只是救治的法子有些特别,怕是要遭不少的?罪。”
一听不是钱的问题,裴彦先立马拍着胸脯说道:“无论吃多少苦,我都认了!等到我病情痊愈,定会亲自为大师奉上诊金,包您满意!”
张少白摸了摸下巴,可惜那里光秃秃的,没有什么胡须:“这法子表面看上去十分简单,可内里却暗藏玄机。”
“大师请说!”
“你找家寺庙剃度出家,可不吃斋,可不念佛,也可不熟读佛经……”
“大师是要我当个酒肉和尚?”
“听我说完,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撞钟。只要到了夕阳西下之时,你便需要撞上五百下,当然你也可以多撞一些,撞得越多,病情痊愈后也就越威风。”
裴彦先的眼睛亮得瘆人:“此言当真!”
张少白笑着说道:“绝对当真。”
裴彦先哈哈大笑,脸上脂粉如冬日里树杈上的雪花,稍一震动便簌簌坠下,真是好一场“天女散花”!
祝由先生治病向来只教方法,不讲缘由,因为讲了法子也就不灵了。裴彦先早已对张少白无比信服,毕竟比起一个藏头遮面的异人,眼前这位能够通灵的大师显得更加可靠一些。
他当下便结了账,草草离去,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剃个光头。临行前还往张少白手里塞了一枚玉佩,说着来日必有厚报,这玉佩就暂且当个信物吧!
张少白目送裴彦先走远,便又回到了茅一川和天天所在的食桌,坐下之后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
将方才自己打探到的所有信息通通说了个遍,天天听后脸色惨白,茅一川则和张少白有着相同的想法。
他也认为那位庞先生或是真凶!
只可惜,此事既无人证也无物证,最关键的是庞先生早已不知去向,当初着急治病的裴彦先动用裴家力量都找不到他,那么如今张少白一行人就更是没有办法了。
天天忽然开口说道:“我……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把他引出来。”
“什么法子?”
“他既然一直都在派人追杀我,若是将我作饵,他们会不会上钩呢?”
张少白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但茅一川却断然拒绝了,他坚持认为庞先生来路不明,那“鬼车”也是神神秘秘,绝对不能以身犯险!而且如今灼灼背上的凶兆已被张少白用白龙蘸水替代,或许对方会另有计划。
这点倒是让张少白刮目相看,他眯起眼睛看着桌上的一只鸡腿,心想不知五叔是否已经顺着藤,摸到了那只大瓜。
茅一川扒拉了几粒豆子,放在桌上随手摆弄,不消片刻便把牝鸡司晨案梳理得差不多了。庞先生利用了裴彦先,以“无色天罗舞”作为诱饵让裴二郎请来了灼灼。之后他策划了灼灼一案,为的是让灼灼死于众目睽睽之下,用一名舞女的死玷污武后的名声。从头到尾付出的也只是一条与己无关的人命,这个庞先生真是好算计。
只是他没有想到,灼灼死前便有不祥预感,故而向外扔了铃铛求救,更是在从高台坠下之后,用最后一丝力气向妹妹说出了“鬼车”这个关键线索。除此之外,还有张少白从半路杀出,利用白龙蘸水化解了他苦心弄出的凶兆。
事已至此,他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天天托着香腮,只觉得案子实在复杂,想不明白,反倒是张少白的另一件事更让她感兴趣,于是她悄声问道:“你让裴彦先去撞钟,真能治好他的病吗?”
张少白露出一个怪异笑容:“这可是我家不传之秘,把撞钟比作那事,撞得越多,自然就越雄壮。”
“那事?”天天先是疑惑,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俏脸通红,恶狠狠地瞪了“表哥”一眼。少女心想自己这样会不会被茅大哥取笑,便偷偷瞧了那边一眼,结果发现茅一川压根没有理会这里。
茅一川单独拨弄出一粒豆子,放在局外,当作庞先生,正在苦思冥想。
不料这豆子却被张少白忽然拿走扔进了嘴里,他把豆子嚼得嘎嘣响,“我总觉得牝鸡司晨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茅一川点了点头,“你认为凶手的目的并不只是给天后泼脏水?”
“既然咱们能查到裴彦先,上面的那两位肯定也能查到,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你觉得这个屎盆子实际上是扣在了谁的头上?”
答案显而易见。
※
贞观殿内,裴炎正独自承受着来自天后的雷霆怒火。
裴炎在官场浸淫了大半辈子,当然知道灼灼一事有多么恶劣,所以从二儿子口中得知事情始末之后,他便匆匆进宫求见皇帝。
为了表达歉意,他今日未着官服,只是穿了身粗布麻衣,头发也散乱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似乎皇帝还未发落他,他便早早将自己打扮成了囚犯。
可没想皇帝居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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