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秀才家的已经收割完毕,小米全部入库了。谢威纯是个看不懂种植的主,周幸便把家里所有的事物都交给谢威,自己跑到安平村住下了。周家如今的经济条件改善了许多,家里也不至于没办法住人,再说天气也不冷,条件还能忍受。
在很久以前,周幸就发现北宋的种植模式相当原始。上一世的时候,幼年经常下地干活,尽管后来以打工为主,但那种几乎每一样都重复过上千遍的活怎么样也不会忘记。或许已经拿不动锄头,但指挥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惜当年周家的田地少,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谁听她的?田地是一个农家的身家性命,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谁都不会信她。所以她也根本不会说什么。
粮食的分布大概是南稻北麦。周幸以前种过少量的麦子,但作为南方人主要还是以水稻为主。经验上基本为零,这里就只好依旧按照传统的方法来种植了。麦子跟水稻不一样,水稻属于典型的春华秋实,但麦子却是秋天播种,来年夏季才成熟。夏季到秋天这短短的季节里,间种的多半是大豆或小米。这个时代还没有玉米红薯这样高产的植物,不然就这样轮种下,即使没有袁隆平先生,饿死人的概率也会低很多。可惜现在只好先种大豆或是小米了。
为此,周家人都聚集在一起开会——田产必定佃给周家人,这是整个家庭的大事。而且还有分配问题,谁佃田?谁佃山?周家四兄弟,很不好厚此薄彼。周大嫂早先就说好了要佃田了,主要是剩下的三兄弟的问题。
周嫲嫲之所以偏心长子家,一部分原因是跟着长子吃住,感情深厚些,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周大这个长孙的存在。对唯一的孙女周幸,着实可有可无。只不过不巧周幸过分的有出息,她多少给几分面子。到了这种抢利益的时候,面子当然剁了喂狗。开口便道:“你大伯家人口多,田肯定得要大郎种!”
周幸翻个白眼,硬顶一句:“我的田还是你的田!?”
周嫲嫲一噎:“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嘛!?变成城里人就了不起了啊?再了不起也是我孙女!我说了算,田就给你大哥!”
周大嫂也跟着翻个白眼:“嫲嫲,谢大娘现在不姓周!人家夫家姓谢娘家姓陈,算你哪门子孙女?”
周大哥听了这话生气,悄悄的踹了老婆一脚。周大嫂才不怕,直接用力踹回去,把八仙桌都震了一下。
周嫲嫲哑火了,这个家里最不好惹的第一就是周大嫂,第二就是已经不属于他们家的周幸。两大女魔头发话,她撒泼也没用。早先她就一招鲜吃遍天,不巧碰到周大嫂这个泼起来比她更极品的主——谁没事自家打架还请外人来?周大嫂就做的出来!!宁愿把一年的钱用尽了,来年饿肚子,也绝不咽下那口气。乡间人家,基本不存在休妻这个话题。再说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在城里安逸的人群里,谁要不孝多少要被人戳戳脊梁骨。搁这个地头,人家看到风向转了,必须得对更彪悍的人更和气啊!什么!?你说背地里讲闲话?周大嫂皮糙肉厚,你爱讲不讲吧!我有钱替我儿子攒老婆本,你们家的女儿爱嫁不嫁。只怕日子过好了,乡亲哭着喊着要嫁进来呢!谁怕谁啊!
舆论监督作废,周大哥跟嫲嫲感情再好也白搭,论打架这废物还不定打不打的过老婆呢。如今她手里又卡着点钱,又跟财主周幸关系极好,他这一辈子只能萎了。反倒是周二郎借着点儿东风娶了个不大能干的老婆,还能在老婆面前抖三抖。
至于周幸,倒是没有周大嫂那么泼在明面上。只不过她恼了就翻脸不认人,比周大嫂还不好惹呢。好不好,周大嫂还是周家人,养了孩子就得为周家打算。周幸早是别人家的人了,饿死你周家,连戳脊梁骨的人都没有!悲剧!不单周嫲嫲,见到联手的姑嫂二人,连大伯母都不吱声了。周幸一乐,矮油!智商居然还没跌到负数啊!可喜可贺。
众人安静下来,周幸才开始分田。其实吧,她原本也就打算让大伯家的三兄弟一人三亩,剩下一亩挖塘蓄水种莲藕和养鱼给自家爹妈。周成性格好一点,就最好不要跟那三个流氓作堆!只不过她的东西,她还没说话呢,就让周嫲嫲抢了,以后她怎么管啊!?
是以,周幸再强调:“这是我夫家的田。”
众人集体点点头。
“田产的出息不多,我们就不按行规算。我一年总只要那么多粮食,多的便是你们的。要是年成实在不好,我也不会亏了你们。”承包制是智慧的结晶啊!不拿来用一下是傻子!又到:“但我有一条,便是种植的方法,必须听我的。谁若自作主张,说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改了种植方法的,凭你是谁,来年也再别种我的地!多种多得,这样的条件可不是每家都有,大把人求着来这种呢!”
大伯母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娘,你别怪我多嘴。你会种地?”
“不相信你就佃别人家的田去种,我这里请长工也不是不行。”周幸看了大伯母一眼:“穷人家过不下去卖儿卖女的也多,便是买个奴婢也不费事。”
周娘子皱眉,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硬帮帮的?
周成却道:“行!全听大姐的。大姐读过书,是文化人,比我们眼界强多了。便是一年二年不成,又不靠这个吃饭,咱们也亏的起。”
周大嫂也忙道:“就是,我们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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