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元年(1034年)是个很不好的年份,黄河决口,灾民无数。而且受灾的范围还在河南境内,闹的京城都不安稳。好容易水灾过了,三月份开封辖区又现蝗灾。开年不好,一年就格外难熬。终于熬到秋收,也储备了点粮食,想要正经过日子,朝廷忽然一道炸雷轰了下来。原来此时并行铜钞两种制度,老百姓有用钞票的,也有用铜钱的。可是铜一直是贵金属,就有人提议铜钱中铜的比例可以适当调整。这原本也没什么,按照经济学原理,只要面额不变,购买力就不会变。钞还是纸的呢!但搁不住朝廷里的大佬们掐架掐的唾沫横飞,又有好事者传播到民间,致使物议沸腾。还不止如此,又有人提出要铸大钱以一当十!你妹哟!货币那是能乱发行的么?好在被人砸砖砸回去了,但影响也是不小了,这两件事很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中国人从古至今的特征就是,一旦出现不好的苗头,第一反应便是通货紧缩。老百姓纷纷捂紧钱袋子,死活不拿出来买东西。又有,一旦新钱制度实行,老钱可就值钱了!必定有商人来收购老钱偷偷铸币。铜钱不流通,一家的财富又有限,钞只好买必要物资。那些能凑活的便凑活了。直接后果就是好又多差点没开张!周幸简直血溅三尺,她自来知道农民是看天吃饭的,没想到做生意居然也要看“天”吃饭!政策第一啊!
去年是农民哀鸿遍野,今年是小商贩扑的死去活来。得亏好又多在商贩里算实力雄厚的,连亏几个月,还能咬牙撑着。同期开的杂货铺就没那么好命了。即便如此,好又多的生意依然没有好转。果然任何事,都不是竞争对手扑了己方就有利的!而且,遇上这种竞争对手大规模扑死,绝壁是自己也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境地了!
好又多员工不少,每天都要发工资,每天都有人要吃饭。压货倒是小事,就算卖一千年,杂货铺还是那些锅碗瓢盆。谢威见状,对周幸道:“做百姓的生意没前途!”
周幸苦笑:“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没本钱。我们再去贩茶也没意思了,再说,谁又知道朝廷又出什么新政策?茶盐垄断,虽然容易一夜暴富,总归是替国家在赚钱。那帮人太精了,我们可算不过。”
谢威叹道:“不单朝廷的官人们精,彼此竞争也够厉害。我也不想再做那个,但总要辟出一条路来。我们几个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手,这个杂货铺也就养家糊口。日后有了孩子,或是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不多时就捉襟见肘了。”
周幸是一直认定只要努力诚信,慢慢的总能做好。没想到经济大环境还能chā_tā一刀。可见做生意的确需要随机应变的能力。她和燕绥二人多半只是照搬后世的模式,虽然那是智慧的积累,却总不是自己想出的办法。面对如今这样的状况,便束手无策了。小茶吧和基本必需品效果还在持续,经济总有缓过来的一天。她们倒也不愁好又多撑不下去,只是如果经常这么来一下,就如谢威所言,抗打击能力会逐步变小。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想苦,只好去当官,再怎么样都旱涝保收。到此时,周幸都想掐着谢威的脖子让他去看书了!好在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谢威那货不是读书的料。他考上的概率估计比她女扮男装考上的概率还低。苦逼!不是一般的苦逼!这老天就不能让她过一天安生日子嘛!
端午节,是中国的传统大节。周幸从没有这么感谢过节日的存在。怪不得后世连个双十一都硬给商家搞成节。没节的日子伤不起啊!对于一个农业社会而言,端午算是农闲的开端,当然农民会在自家种一些菜和水果,可是比起大规模的粮食种植,已经很清闲了。于是就有很多人跑出来打工,算是找副业。在节日和流动人口的冲击下,经济才终于活跃起来,好又多恢复了往日的欣荣又有竞争对手扑了几家,越发衬的生意好了。周幸总算松了口气。
燕绥的才艺培训学校倒是一直顺风顺水。培训是个技术活,门槛比杂货铺不知高多少倍。燕绥又声名在外。行首么,要么挂了,要么被圈养了,要么教坊自己内部给消化了,能跑到外头开培训班的,暂时就燕绥一个。你就是想找个人竞争都没戏。预约名单都排到大后年去了,为此,有些家长生怕自己孩子到年龄报不上名,竟有刚会走路的就先跑去占名额的。唬的燕绥忙用各种理由拒绝。开神马玩笑,她是短期培训班,又不是公立学校。应下的人太多了,她哪天不想做了或是病了咋办?只好死咬着不松口,可着名额招生,坚决不干预期招生的事!
凡是有一利就有一弊。燕绥是独家好生意没错,可她没办法扩大规模!她还没敢去教坊挖顶尖的花魁,陈五娘会摁死她滴!所以,有钱从天上往下砸,自己却没有趁手的家伙接着,那是一件多痛苦的事?这姑侄俩,一个为生意太好发愁,一个为生意太差发愁。真是愁到一块儿去了。
谢威来回转了三圈,终于一拍板决定——咱先做学生生意!
燕绥的培训班,引进了不少后世的策略。比如说听不懂的可以反复听拉,如果没有人使用教室可以到教室里练习拉,还提供一个有乐器的空房子给学员们复习拉之类的。本着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态,其实蛮多孩子在培训班一呆就是一整天的。谢威知道,上学的孩子容易饿,与其让他们四处买吃的,不如学校自行垄断!只要品质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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