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没好报是鬼话?”周幸囧了,“也不尽然吧?”
燕绥嗤笑:“你说你身边要有个好人,你会防备他么?不被人防备的人,就容易做成事。被人防备的,行动都有人知道,要再不招人待见点,多少人忍不住出手踩呢。”说着又笑道:“就这么说吧,你嫲嫲真要瘫倒在床上,你会掏心掏肺的照顾他?”
周幸摇头:“我不是好人,做不到。但这种事也常有,我娘娘没准就会干。”
燕绥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一条你娘娘干了,你爹更敬重你娘。一条你娘娘没干,你嫲嫲就遭报应了。”
“问题是如果我娘娘干了,我嫲嫲岂不是遭不到报应?”
燕绥摇头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一个人活一辈子单一件事不成?你嫲嫲要是个和气人,你现在有钱能不给她?你现在防备她了,她便得不到好处。你还防备她两个儿子,更得不到好处了。有些人倒是报应不到自己身上,就是把孩子坑死了。再有,再没有人单对儿媳妇恶,不对邻居恶的。时间长了这关系就复杂了。要做坏人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做坏人那是个技术活。”说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们这种智商,做好人明显比较简单!”
周幸差点被绕晕,说到底有些坏人还是不会遭报应嘛。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了,她也不想做赌徒,以自己为代价去试一试这句话的真伪。于是点点头道:“行行,我就当行个好,下回他来找我时,我不恼他便是了。”
“你也没法恼他。他真要这时候跟你卿卿我我,你还得犯嘀咕。”
周幸不满的看了燕绥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说那家伙的好话呢?这偏心眼过了哈!”
燕绥一巴掌拍在周幸头上:“滚,你当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啊?一把年纪了少在这儿卖萌。还不去换件衣裳洗把脸呢,大夫就要来了!”
周幸无奈的起身换衣裳,不由惆怅,日后怎么办哟!
元柳是谢家在十年前买的奴婢,是个连本家都没有的可怜人。在她的记忆中,父母似乎也是别人家的奴婢。后来主家败落,她们被卖的七零八落,她当时又小,对她身世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对谢家的归属感一直很强。主人谢如恒待她还算不错,没冷着也没饿着。又因谢如恒本身聪明又懂事,竟是连替主人挨打这种事都没经历过,比起谢威的仆从,那真是泡在蜜罐里过日子。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谢如恒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今精神支柱没了,她也垮掉了。当日又受了惊吓,一直烧的迷迷糊糊。将养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缓了过来。
这日正是谢如恒的三七,如今屋子都烧没了,做法事也不好做。谢威等人只得一大早在老宅处烧了几刀纸便罢了。过了这么久,谢威的情绪也有所好转。见到特意来帮忙的周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对周幸介绍了一回元柳:“这是如恒自幼的女使,如今她也没处可去,跟着我们过活可好?”
周幸无可无不可,元柳的身份在北宋被称作贱口奴婢,简而言之就是没有户籍没有身份区别于常人的存在,基本需要终生在主家服役。要论起来,比红娘这种雇佣的还好使些。只是周幸对良贱制度深痛恶觉,想着以后好好的大姑娘还是想办法放良比较好。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对于无家可归的奴婢而言,主人家说这样的话基本等于驱逐了。
待周幸点头同意收下元柳后,元柳恭谨的磕了个头,算是认了新主人。
廖家有家有业,丧礼就比谢家热闹许多。廖家翁翁还是谢威的外祖父,于情于理都要去拜祭一下。又有廖云还一直有些疑问,谢威便带着周幸和元柳一齐登门。厮见过后,廖云开门见山问:“元柳,这几年你家娘子……过的怎样?”
元柳一听这话,眼睛先一酸,而后才道:“不瞒大郎说,五郎在外养了小的,儿子都生下了。那日喝醉了酒闹将出来,反倒把我们娘子她……。”元柳简直说不下去了!廖五一朝小人得志,简直难以理喻。
“那是跟谁生的?你可知道?”
元柳摇头。
廖云严肃的道:“再不许对人说了!就当不知道!”转头又对周幸道:“要是他们找上门来,你可别心软。这是乱家的根源。”
“呃,我知道。”周幸汗,她还没傻到那个份上好吧,那可是谢威仇人的娃!再说哪有找到谢家去的,撑死了找廖家好么。她可不信廖五会对情人说自个儿的娃该姓谢。
廖云又问:“先前你娘子那些打算你可知道?”
元柳苦笑:“我以为娘子会自己跑出来的,她打发我去找大郎,我也只当她要寻大郎与他做主。”
廖云叹气:“阿威,你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就这样了。”
廖云头痛了,谢威跟周幸两口子若有若无的冷漠他是感觉的到的,何况燕绥还特意打发人来告诉了他。赶上这样的倒霉事,他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情操心他们俩的事。揉着太阳穴,又问元柳:“姑母到底怎么死的?”
元柳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还不是五郎,故意造谣说我们大郎不好了,还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娘娘哪里受的住这个?一病不起,五郎他换了药,以为娘子不知道。其实娘子什么都知道。从……舅舅换我们家的人手开始,娘子就忍着了。只是娘娘被哄住了,尽信了舅舅和阿公的话,只当娘子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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