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幸还不知自己成了话题女猪脚,犹自跟谢威没营养的寒暄。不过谢威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阶级观念不需要教育,而是早已刻在骨髓深处。是以尽管不喜欢跟表哥们玩,但也不会宴请的时候一直跟女伎混在一起,扯到话题无聊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就乖乖归席了。周幸悄悄松了口气,同时谢父暗自点头,勾搭个把两个红颜知己是fēng_liú,但不知轻重就欠抽了。很显然,谢威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慰了老父一把。
谢家基本属于穷的只剩下钱的那种,商户对官伎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随大流的捧着哄着,另一方面暗地里也瞧不起。颇有一种黑人奴隶监工的味道,被人鄙视着,然后不遗余力的去鄙视别人。当然为了面上功夫,打赏还是相当丰富的。这样的情况不由让人想起娱乐圈,集卖脸卖身卖绯闻为一体的教坊,跟娱乐圈有异曲同工之妙。周幸表示,如果有朝一日能穿回二十一世纪,可以考虑去应聘经纪人或者明星助理,应该可以很好的胜任类似职位。
揣着一把零钞,周幸笑的跟傻子一样。商户有什么不好嘛!比官员有钱多了!固然官员可以各种拿孝敬,然而来钱的途径毕竟太窄。从古至今的豪富都没官员什么事,是个人都知道唯有商人是肥羊。都不知道教坊的官伎们干嘛斜着眼看商户。就他们的身份,别说大老婆了,等闲情况下规矩略严一点的商家,小老婆都混不上好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守规矩的商户还真不多。嘛,不管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打工挣钱的。
廖家老太太还在世,老人家容易疲倦,宴会没持续很久,戌时三刻就散了场。这会儿教坊正热闹,月恒不耐烦赶下半场,直接回房休息。阿南才把月恒的头发拆下,柳永也回来了。周幸在门口接着,笑问:“郎君今日怎地这么早?”
柳永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糖来放到周幸手上道:“才在户部李官人家得的,我尝着味道还好,给你们包了一把来。”
月恒笑骂:“你这是哄孩子呢?”
柳永笑指着周幸和如梦道:“这两个不是孩子?我知你不爱吃这个。”
周幸那个囧,又来了!那什么,爹爹外出赴宴,带了糖果若干……
“幸幸,你今日的字可写完了?拿来我瞧瞧!”
周幸那一瞬间真的就想福身行礼喊:是,爹爹……
把今早写的字拿出来,柳永一一翻看,指着其中几个字说:“这几个不好,不是这样的写法,拿笔墨来,我领着你写一回。”
阿南抿嘴笑,周幸这也算是勾着柳永的手段之一了。
月恒也如是想,主动的磨墨铺纸,柳永让周幸坐着,他在后头抓住周幸的手,一笔一划的领着写:“要如此方是。”
柳永的手干燥而温暖,周幸想,其实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吧。听燕绥八卦说,野史记载上,柳永一辈子没结婚没孩子。能够上得起学,甚至混到全国级才子的人,一定不是寒门子弟。不结婚,家里不逼他么?还是他过于放浪形骸,导致家族与之决裂?想到此处,周幸不由撇嘴,历史上把仁宗夸成一朵花,什么考生骂他还笑呵呵的录取巴拉巴拉。但对柳永的问题上,小心眼的要死。看外交上那一坨屎,这货哪里当的起个“仁”字了?不就是对文官好一点么?文人误国无外如是。虽然不知道柳永这个人是否真的适合当官,然而分明考上了,却要人家“且去填词”,擅自破坏规则,也不是神马好鸟。不知为何,仁宗的所作所为,在周幸看来都透着一股虚伪劲,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跟柳永混熟的缘故。
然而才子注定处处留情。柳永呆在东京的时间的并不久,作为一个全民偶像,邀请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比如历史上那首有名的《望海潮》便是余杭官员宴请他的时候做的词。是以,进入二月,他再次收到邀请函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这种事几乎每年都要上演,大家都已经习惯到连告别的哭泣都如流程一般演绎。唯有周幸这样的新人还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柳永真的太像教坊男主人,他或许没有天天歇在月恒住处,却总也在教坊的其他角落,总也抽的出时间来看看周幸的作业,评评阿南的琵琶。冷不丁少这么一个人,周幸真是十分不习惯。而在码头洒泪与其告别的月恒回来就病的七死八活,也不知这是习惯呢还是不习惯。
安顿好吃完药的月恒,周幸三人凑在阿南的房里做活闲话。
如梦用小刀一块一块的削着梨,皱着眉头道:“姐姐总是咳的不见好,你们说怎么办?”
阿南摇摇头:“大夫总也没个定论,想是进来唱曲唱多了点,嗓子原就不好吧?年下那么多帖子,偏柳郎又这个节骨眼上走了,一伤心难过,把压着的病根都激起来了。”
周幸放下毛衣针叹道:“换了三茬大夫了,一人一个说法,就是没个定准,”
如梦欲言又止。
阿南道:“如今我们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直说!”
“我……听人说,琵琶教头退了,要姐姐顶位置呢。”
阿南翻个白眼:“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这里,老了能混上教头就不错了。说来姐姐也到年纪了,她和燕绥姐姐真真是个角色!要搁普通的……。”阿南顿了顿说:“欢欢如今都没那么受欢迎了。”
“问题是我们怎么办呀?”如梦皱着眉头道:“去年底的风头被燕绥姐姐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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