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月如坐针毡,如临大敌。
显然她头天晚上带绘梨衣夜奔牛郎店这事已经彻底败露了,而且连高天原这个坐标都泄漏了出去。
怎么办?要不要试图狡辩一下?
还是一五一十全招,就说我们只是在店长的亲切招待下,在一个小包间里远远感受气氛,并没有正儿八经点几个牛郎爽爽?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说服力,怎么可能会有正直青春花季的大好少女趁夜摸进牛郎店,却能忍住血气方刚又小鹿乱撞的冲动,而不去爽一把呢?除非性取向有问题。
西子月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源稚生久久一声长叹:“行了,我都听绘梨衣说了,你是为了带她去寻找路明非的踪迹,才去那里,而且当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应该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吧?吧?吧?”
说到最后,源稚生以满腹狐疑的表情怪盯着西子月。
西子月连忙摇头,神色正经:“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以贞操起誓。”
“不,没必要严重到那种程度.......”源稚生摁了摁眼眉,少有的如此心力憔悴。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两人之间沉默许久,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该如何展开。
“讲讲吧,有关路明非的故事,以及你为什么要寻找他。”源稚生点燃一根香烟,火星照亮他阴柔又坚毅的侧脸。
“绘梨衣已经和我讲了这个男人的故事,我还想听你再讲一遍......不要担心,这里没有监听设备,一切信息只会记录在我的脑子里。”他指了指太阳穴。
西子月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确认他此刻的想法。
他是认真的。
无论西子月说多久,他都打算将这个故事听完。
想想也对,得知自己的妹妹不远万里夜奔数百里,只为一个神秘男子时,作为兄长的他精神一定很崩溃。
更崩溃的是绘梨衣接下来的那个故事,那个本该发生在2011年春天的故事,每个细节都是那么真实,每份感情都是那么真挚,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将它描述得这么动人,更何况描述者是个家里蹲少女。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故事,多半会以为妹妹精神出了问题,得赶紧联系心理医生。
源稚生当然不会这么想,无论是他,还是绘梨衣,都是混血种中的顶尖者,有神秘主义的事件发生,第一时间肯定会往龙族方面联想。
有某个极其罕见、强大,超出人类认知外的言灵释放了,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甚至是时间线。
“这个故事得从2009年开始讲起,路明非收到了卡塞尔的录取通知书.......”明白对方的认真态度后,西子月也开始讲述起有关这个条神棍的故事。
时钟一分一秒流逝,竹筒添水的声音嘀嗒作响,充满幽静与禅意。
东京的夜色逐渐浓厚,窗外的繁华都市也不断变化着婀娜身姿,源稚生认真听故事的脸颊上也时刻交替着光影,还偶尔会打断提问。
如果说绘梨衣讲述的是一个童话故事,那么西子月则在讲述一段交织着阴谋与宿命的史诗,从青铜与火之王,再到大地与山之王,无一不陨落在这个男人手中。
更惊人的是在西子月的讲述中,他自己居然曾阵亡过一次,包括绘梨衣,最终还是靠那个男人力挽狂澜,拯救世界。
“然后就是现在,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事,仿佛世界线被修改过。”西子月做总结。
她尽可能还原真实故事,但省略了路鸣泽的存在
源稚生久久不言,直到香烟抽尽,烫到他的手指才有反应。
“死亡啊......我似乎真地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源稚生缓缓起身,来到窗边俯瞰街道,玻璃上倒映着他迷茫又现实的眼神。
他的手捂在胸口上,至今他都总是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痛感。
在他记忆的深处,总能梦到某个昏暗的地下室里,他被一柄长刃洞穿胸膛,而握住刀柄的人是他的弟弟。
这是一次过于清晰真实的噩梦,真实到仿佛真发生过一次。
“原来真发生过吗......”源稚生喃喃自语。
“相信我的故事吗?”西子月问向他的背影。
“当然不相信......可是除了相信,好像也没有其它选择。”源稚生说。
最终还是有关死亡与噩梦的记忆说服了他。
人的大脑往往有自我保护功能,会过滤掉不愿记起的回忆,对于白王血裔的皇来说更是如此,他要是不愿意记起一件事,那件事就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那个噩梦却始终困扰着他,似乎真的只能说明它曾经真的发生过,就好比绘梨衣能如此准确描述有关路明非的事。
不过即便承认西子月所讲的故事是真的,也同样让人细思极恐,压力倍增。
复苏的龙王们纷纷陨落在一个神秘男人的手中,而这个男人似乎也与当前的时间线修改,许多人死而复苏也有很大关联,这都是他做的吗?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其它幕后黑手,那么它又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呢?
从赫尔佐格开始起,源稚生一直有这么一个感觉,这个世界像是个巨大的洋葱,无论剥多少层,都不会剥完,幕后黑手高高在上地俯瞰一切,等待万民的鲜血铺成通往王座的台阶,那时他们才会集体现身,展开最终的厮杀。
“所以你是为了拯救世界,才这么执着于寻找路明非?”
西子月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差不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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