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言也转过头,与许汀对视,漆黑的眼睛,没有半点光。
她说过的那些话,什么“暗恋”,什么“惊艳”,着了魔似的在他耳边晃悠,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抓住,拼命揉捏,痛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连指尖都跳着刺痛感。
喜欢能让人温柔,也能让人嫉妒到发疯。
说得可真好哇。
他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未想过,他会陷入这样黑暗的情绪里,为了一段朦胧的心动不依不饶。
这是许汀第一次见到沈驰然露出刻薄的样子。
他像是气坏了,专拣难听的话说,生怕刺不痛她。
沈驰言勾起一点儿笑,眼底带着鲜明的嘲讽,说:“善变的东西都是廉价的,感情也一样。你口口声声说暗恋过阮清峋,怎么我一出现就变了?还是,你知道我的出身和家世都比他好,良禽择木……”
不等沈驰言把话说完,许汀抬手就是一巴掌。
脆响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天色渐沉,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来,许汀依然觉得视线模糊,她眨眨眼睛,直到眼泪落在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哭吧哭吧,为什么要忍着呢,许他气人,就得许她哭鼻子。
她组织措辞思前想后顾虑重重了大半天,生怕说得不够明白,让沈驰言误会。那个木头倒是厚道,上下嘴皮子一碰,直接在她脑门儿上盖了个廉价又拜金的戳。
你才廉价呢!你才拜金呢!
你知不知道我老爸是谁!
我不好好读书,是要回去继承地产公司和星级酒店的,我用得着拜金吗浑蛋!
(101)
许汀越哭越伤心,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沈驰言生生让她哭得慌了,苦苦地劝:“别,你别哭啊,我就是说了句气话,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许汀根本不理他,在车门上拍了两下,说:“开门,我要下车!”
沈驰言伸手过来要握许汀的肩膀,许汀在气头上,闭着眼睛抬手一挥,无比精准地砸中了沈驰言高挺的鼻子。
这一下劲儿还不小,酸麻胀痛,各种感觉一齐涌上来,别提多难受了,沈驰言都想跟着许汀一块哭。鼻腔里热乎乎的,估计要流鼻血,他不想吓着许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周围没有人,只有树枝在头顶唰唰作响,沈驰言蹲在路边,拿开捂住鼻子的手,往掌心里看了一眼,果然,一团红。
这算什么?文斗变武斗?
真有劲儿啊,沈驰言哭笑不得地想,练过铅球吧姐姐!
沈驰言打开后备厢拿了瓶水,用纸巾蘸着,简单擦了两下。好在鼻血出得不多,很快就止住了,沈驰言收拾自己的时候,许汀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沈驰言也不知道是折腾累了,还是被那一杵子给敲蒙了,蹲在地上回不过神。
直到出租车启动,他才想起来要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出租车一骑绝尘,喷了他一身炽热的尾气。
出租车里,许汀下意识地报租房小区的地址,转念一想,沈驰言住她隔壁,现在回去肯定还会碰上。她正生气呢,才不要见他,于是改成了家里的地址。
不是说良禽择木而栖吗?她现在就回家,住别墅,睡大床,让保姆伺候着,还要抱有钱老爸的大腿!
许汀到家时是保姆开的门,许松乔出差,顾涵之已经睡了。
保姆肩上披着件薄外套,一眼看到许汀满脸泪痕,吓得魂飞魄散,追问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上楼去叫醒太太。
许汀吸着鼻子,说:“没事,跟朋友吵了几句。”
保姆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许汀想了想,说:“煮碗面吧。”
哭了半天,她还真饿了。
洗过澡,换上睡衣,舒服了很多,保姆将宵夜送到房间,银丝面、虾仁煎蛋,还有一小碟凉拌黄瓜。
面汤很香,热乎乎的,喝下一口,整个人都暖和了。
许汀抱着碗想,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生气这种事,应该是吃饱后才能做的。
(102)
沈驰言没有立即回家,开着车在外面转了几圈,让脑袋放空,也让自己冷静。
今天他的确脾气不好,出身和成长环境让他几乎没有过挫败感,他一直是骄傲的,就像他一直以为许汀喜欢他。
余焕然的话不仅打翻了沈驰言的自尊,也让他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你以为两情相悦,其实是自作多情。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沈驰言接到阮清峋的电话时,也不算出乎预料,阮清峋问他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沈驰言带他去了自己的酒吧,靠近绿植的小卡座,有点偏,适合安静说话。
不到十点,生意正热闹。服务生端来两杯酒,小舞台上,女歌手抱着吉他唱陈粒的歌:
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
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
试探说晚安,多空泛又心酸
……
沈驰言忽然觉得心烦,端起杯子一口把里面的酒都喝光了,被烈酒激得直皱眉。
阮清峋看着他,提醒了一句:“回去的时候记得叫个代驾。”
沈驰言今天没什么耐心,屈指在茶几的边沿敲了两下,让他有话快说,挑要紧的说。
阮清峋勾起一个无奈的表情:“正式算起来,在今天之前,我跟许汀只见过三次。第一次在学校,我捡到她的身份证;第二次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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