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东宫。
“好呀,好呀!”赵昕看着宋巡的战报,兴奋地连声道。
只是,当赵昕在参与朝议的时候,听到的战报,和宋巡等人交给自己的完全是两个模样,甚至宋巡等人反倒成为了擅启战端之人。
知制诰董端在朝会上念着南边传来的最新军情,因为是大胜,所以早就在外间传公布了,反倒是赵昕没有注意这个,以为和宋巡等人有关。
“广州知州魏瓘奏:六月二十日,宋巡妄自出兵攻贼左军,智高出万人过北门援之,宋巡人众少,几近溃败,幸得广南西路钤辖陈曙,广南东路都监张忠出城相助,赖以得存。陈曙张忠领兵大破贼酋,阵斩贼酋侬三,大破贼军,生擒千有五十七人。张忠中箭十数倒伏,犹以手指军,高呼杀敌……”
说实话,在第一时间,赵昕甚至怀疑是不是宋巡等人为了贪功,谎报军情,只是想起宋巡在书信之中的最后一句话,赵昕选择坚定相信宋巡。
“狗屁不通,给我停下!”赵昕起身,直接叫断了这场自吹自擂。
枢密使高若讷道:“殿下,宋巡等人妄生战端,非陈曙张忠二人相救,恐怕早已丧生,面对救命恩人,多听一些又何妨?”
众人皆以嘲讽的眼神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昕,只是在赵昕眼中,这些人才是被手下人隐瞒的跳梁小丑。
便是现代战争,战场消息也是真假参半,何况是古代,赵昕果然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程度。
“陈曙张忠二人生擒千五百人,真有此事乎?”
“军书上有,知制诰也念了,殿下莫不是没有听清楚。”
那知制诰还当真将那一段重新念了一遍。
赵昕冷哼一声,“本宫从宋巡等人处得到的军书上,可是写着,宋巡他们生擒贼人近万人,大破左军,逼得贼人来援,而后以五千当一万,大破侬三。陈曙张忠二人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罢了,也敢在这里教训起宋巡了。”
赵昕之言,大为出乎在场之人的预料,包括赵祯,倘若赵昕指责为实,那牵连可就广了,这军书上附加的大印可是不少,不少人要因此丢帽子。
赵祯不得不亲自出面,道:“太子,诋毁大臣可是重罪!你可不要胡言,听宋巡等人谗言。”
赵昕也不与他们在文字上辩驳,对侍立在殿外的曹讽高声喊道:“将宋巡他们送来的图交上来!”
这地图,原本赵昕都是为了在这个场合请功用的,想不到会因为这等破事而动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真的把他这个太子当蠢材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把所有武院学子的功劳给吞了,一群烂人,全部给我流放边军。
地图很大,至少给朝议这些人看是足够了,赵昕从一边的侍卫手中抢来了剑当戒尺,“是日,萧注与苏缄二人入营,……萧注上策借南风,纵火焚烧贼船。夜间大火,宋巡等人于五更时分来攻左军,出甲士千人,大破贼左军万人,降者近半数,留千人围困之。以为围点打援,侬军……”
赵昕将战场经过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包括宋巡等人的战略决策,事前考虑以及战中变化。
之所以如此详细,那是因为赵昕对宋巡他们的要求。需要给尚在学习的武院学子传递这场战争的经过,这场战事必将进入武院学子的教科书上,所以必须要精细。
相比较于陈曙张忠他们像写小作文一样,抒发感情,动作描写,语言描写,神态抒发。究竟是哪一个更加令人信服,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开始众人还一副看戏的姿态,但是赵昕讲述得越多,对战场介绍越细节深入,一干宰执们的脸色便绷不住了。
赵祯自己都觉得羞愧,这都什么玩意,抢夺人家的军功,也没个排面,还以为打了一场多了不起的战斗,原来就是追击残兵败将呀!
“行了,朕明白了。”
赵昕饱含杀机地道:“陈曙张忠,本宫不希望听到他二人的名字,如果他们尚有自知之明,就应该自尽军中,以免脏了本宫的手,以免牵连亲族子弟,给大宋留一块牌坊。”
高若讷道:“事情经过如何尚未可知,宜派人南下调查,倘若真如,真如太子殿下所言,宜付有司论处。”
赵昕冷冷道:“他要是愿意听从有司论处便听从有司论处,只是他家三代,都不要入朝为官了,一律恩荣褒扬,尽数罢黜!”
高若讷不复言,心底也在骂这两个不识趣的家伙,得罪谁不好,得罪当朝太子,这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场面僵持,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态势,赵昕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臣子,转过身来,对赵祯道:“儿臣今日身子有恙,便先退下了。”
“准了。”说着,赵祯又补充了一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都不急着参与朝议了。”
赵昕一愣,随即颔首应下。
赵祯是担心倘若问题出在宋巡他们这边,最后势必要牵连到赵昕身上,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得事先提防着。
无论如何,这场闹剧的结果都会在朝廷上掀起一番动荡。赵祯看着寂静的朝堂,眼神也没有多好,争功抢功,这下好了吧,抢到硬角色上头来了,一群不识数的东西。
如果说,非要让赵祯选边站的话,自然是希望站在赵昕这边的,瓦解文官的权力,实现文武制衡是宋朝每一个皇帝的梦想。
只是,很多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重文轻武。比如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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