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夜。
萧注吹响了火攻的号角。萧注所使用的火油有不少都是船厂这边送与他的,在这燥热的时节里上演一场豪华而壮观的烟火宴会。
乌漆黝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兼之狂风怒号,萧注派一支小队绕到侬智高船队背后,顺风放火,眼下火借风,风吹火,短短时间内就一发不可收拾。
摇曳的火苗,炽热的灼烧感,逼得侬军纷纷弃船跳河,只要有些水性,也不担心淹死,只是好不容易打造的船只就至此被焚毁了。
听得外间骚乱,睡梦不久的侬智高被惊醒,出营查看,问道:“哪里来的人马?”
手下人顶着呼啸的狂风,回禀道:“是西北方向来的,听喊杀之声,约摸两三千人。贼人顺风纵火,我军船只被烧毁许多。”
尽管声音被狂风吹走不少,侬智高还是听明白了,吩咐道:“船没有了还可以再造,让他们下船,先将贼人宰杀了。”
“遵命!”传令之人弓着身子传信去了。
看着糟糕的天气,侬智高内心之中隐约有不安之感,对身旁其余亲兵道:“传命各营,谨守营寨,不得外出杀敌,待风去再说。”
“陛下忧虑过也,我军数战皆胜,宋人早已胆寒,料那宋军也不敢乘此时机来伐我军。”侬智高妻子阿侬走了出来,如是道。
侬智高面色依旧颇为凝重,结合这些日子自手下得来的零散消息,南边船厂似乎有异动。此外广州城附近各处州县见广州城久攻不下,也是蠢蠢欲动。
“天象有异,谨慎为上。”
过了半个时辰,西北方向的喊杀声渐渐熄却,手下人也回禀道:“贼人已被我军击溃。”
其他各处方向依旧未曾听闻异动,只是和野兽打过不少交道的侬智高心中依旧不安,“恐是敌人疑兵之计,断不可轻松懈怠。”
“是!“
四更末,西北方向彻底安静下来了。再过些功夫,这天都要亮了,毕竟六月,邻近夏至,日出地早。
等待了一个晚上的侬智高依旧没有听到下属传报其他方向遇袭的消息,紧皱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下来,困意涌上心头,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忧虑过度,便躺回床上睡觉。
五更,风声依旧,凄厉地刺耳,而且风势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在这阴阳交替,昼夜分割的时间点,守夜班的人困倦至极,接替的人尚未动身。在这个时间点,宋巡选择了发起攻击,方向是东门外的侬智高军队。
原本以为风雨齐来,弩箭无法发挥效用,结果现在有风无雨,自南边出发的宋巡等人便射了一波又一波的火雨过去,身处上风口的他们得天时地利,火势很快蔓延到大部分帐篷上。而被火烧过的营寨,脆的好像纸一样,刀剑一劈,偌大的营寨便倒塌下来,地道什么也是没有的,所以,队伍很快就冲了进去,刀剑挥砍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围困广州城的侬智高把军队分为五军,其中前军和左军困北门和东门,各有万余人,自己则是亲率其他三军主攻西门,留南门为生门,不设防。典型的围三缺一,最初侬智高原本是无分主次,四面围攻,想要一举拿下广州城,后来发现广州城坚固无比,只得改换战术。
首先发起进攻的,并不意味着是主要进攻方向,被再一次吵醒的侬智高得知敌人进攻东门外的军队后,认定这是一次骚扰,依旧令各营闭营不出。
“敌人有上千甲士,突入我左军,箭矢不入,锐不可当,请陛下发兵驰援!”
侬智高为之起身,讶异道:“上千甲士?宋人哪里来的如此多甲士。”
“小的句句属实,若是不驰援,左军营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左军万余人,却要被千余甲士攻破,听着不可思议,但是在战场上,披甲与无甲的战力差异便是如此悬殊。更不用说此战宋巡还打了侬智高一个措手不及,突入营内难度并不高,哪怕是攻破,也仅仅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千余轻甲,几乎是宋巡眼下所能够调度的一切轻甲了。本应该是拿来当王牌的,却这么用了出去。
尽管有些诧异,侬智高还是立刻下达军令,“令右军出五千人助战,传令左军死守,务必要将这千余甲士尽数留在营内,莫要令其生逃。”
侬智高军令下达,右军即有五千人调拨往东而去。侬智高明白,这支部队大概率是来自于南边的船厂内,也只有那里才有如此庞大的家底,一旦破了这支甲兵,他们也将无处施为。
广州城西,浩浩荡荡的军队调拨往东而去。尽管队形散乱,武器各异,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呀,所以远远看过去还是蛮有威慑力的。
理论上走北门过会安全一些,只是考虑到走北门的话,倘若这千余甲兵要南逃,不易追上,便绕不设防的南门过,而广州城内的驻军估计也不敢出城来战。
统率这支部队的,是侬智高老仆,是侬智高父亲侬全福抱养来的,因主而姓侬,时为初三日抱养,便称侬三。论亲近,侬智高反倒与侬三更为亲近。
侬三一路追随侬智高,自邕州而广州,沿途敌军望风披靡,自然养成了骄傲的习气,在路过广州城南门的时候,看见广州城守军不敢外出,宁愿耽误行军速度,也要去挑衅人家,污言秽语不绝。
军骂,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污秽的言辞,没有之一,为了逼你出战,那是不惜以任何言语的。
尽管恨得牙根痒痒,南门守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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