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票造假,说实话,知道这个情况后,赵昕一点都不好奇,他反倒更加好奇于,为什么造假事件现在才出现。
纸张印刷成本低,花些功夫,之前粮票就可以造假了,为什么等到现在呢?
打量了一会儿这张肉票,赵昕将之放下,询问一侧的曹讽道:“有什么线索吗?”
“已经在刻印店里查了,造得如此逼真,定是自家刻印店里出了内鬼。”曹讽信誓旦旦地道。
赵昕不置可否,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倒也不好说,粮票和肉票的制造本身并无多么高超的工艺,无论是纸张的选用,还是油墨的选定,花些时间来找,总是能够找到的。
算得上防伪的,便是上面印了赵昕的太子印玺,可是仿造同样不成问题,真正稍有威慑力的不如说是赵昕在上面写的一句话,“若有私自印造,一律拿官问罪。”
以刑法来威慑投机取巧之人,有用当然是有一点用的,但是有多大用处呢,毕竟这伪造的风险和所得收益相比,实在是不成正比呀,大宋如今甚至没有关于这类似的法律条文,便是拿住又该如何惩办。
“敢问殿下如何惩处伪造的小人?”这不,曹讽就问到了这个问题。
赵昕思索一番,道:“此事涉及刑律,容我入宫同父皇分说以定夺,你先擒拿着,不拘印造之人,便是妄自使用的,也需拿办。”
“属下明白。只是一些愚民不知这肉票真假,为人所诈,以此掉包,又该如何说?”
“先拿办,而后细细问明,倘若实是不知,教诲一番放他回去便是,倘若明知为假,故意骗钱,则需以盗窃欺诈论处。”
“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曹讽离开不久,赵昕也动身前往拜见赵祯,赵祯正在接见各地杰出官员,闻得赵昕来见,便抽空先见赵昕,没好气地道:“若非政事,则罚抄一遍《尚书》。”
赵昕轻声咳嗽两声,道:“当算得上是政事,与儿臣发的肉票有关,民间而今已然有人发行伪票,骗害他人,为祸不小。”
“哦。朕早就知道有今天,之前便告诫于你。”赵祯显得语气颇为平淡,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就是私自铸币吗?这事他见得多了,有什么好说的,宋朝诸帝发行的铜钱,有哪一种没有被熔铸私造,这事也值得赵昕专门来见一面吗?直接让开封府拿人不就是了,真是小题大做。
赵昕大概明白赵祯的心意,道:“这肉票上面有儿臣的印玺,伪造之人连这也一起伪造,罪责实重,不可轻饶。”
“自古私铸钱币之人,皆搏命之徒,为利所趋,虽刀山火海亦不辞,这事便是朕不想轻饶,恐亦难断绝。”赵祯话说得很隐晦了,直白些就是趁早滚蛋,这事我自己还头疼着呢,还要我给你操心那腌臜事情。
赵昕悻悻离去,行了,赵祯这里是靠不上了,但是赵祯其实也没有说错,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若不是有利可图,谁愿意造假币呢?
回到东宫之后,为了避免日后出现类似的问题,赵昕不得不对眼下粮票肉票分发的形式进行一定的改变。
归根到底,目前的粮票和肉票都算不上正经货币,而是仅仅在灾民聚集地流通的一种代币。
十家为什,五家为伍,将所有的灾民统计一个名单出来,哪一家换了粮食猪肉的,就在总名单上划上一笔,做到粮票肉票精确到户,倘若如此,便是伪造出来,也换不到物资,那就是一张废纸。
不过要实行这个办法,工程量有些庞大,赵昕召集太平院学子过来当帮手,近十万人(修河道和原先运煤的人回来了),花了五日才将这项任务结束。
由此,赵昕对物资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对灾民的控制,也是如此,权力延伸到了最底层。哪一天赵昕要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这个也算是监督。
倒不是他本来想法便是如此,而是时事发展逼得赵昕作出这个选择。
尽管领取粮食和肉类比原先麻烦了一些,但是灾民们几乎绝大多数都是同意这个措施的,毕竟赵昕可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利益。若是伪造的肉票将赵昕储备的肉给用完了,最后没肉吃的不还是他们吗?
肉票伪造事件,在东宫方面的强力催促下,开封府的办事效率空前提高,在十二月的月中便已经擒拿罪犯归案。
罪犯原是刻印店的员工,参与到刻印店的粮票印制,后来因为一次工作意外被辞退,产生报复的念头,遂自制伪票,查得伪票一共二百斤肉票。
若不是纸墨等材料短缺,这个数字估计能够翻上好几翻。
伪造纸币如何处理,开封府也没有经验,最后还是以私铸铜钱的处理方法惩处,算不得赵昕眼中的重惩。但是赵昕也不愿意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反正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这种伪造的事件应该也发生不了。
如今摆在赵昕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开挖河道回来的青壮年们如何安排工作的问题。安居乐业,若是无业,哪里算得上是安居呢?
自家娘子都辛勤地织布,每月多挣得十斤粮食来,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整日无所事事,最多是打打下手,在家庭中的地位都下降了,连自己老婆都不如。
赵昕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和赵祯的不愉快交易经验,坚定了赵昕开拓布匹贩卖渠道的想法,真要是赈济灾民,还不如完全以自己的名义赈济灾民,何必被赵祯盘剥这么一手。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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