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省城的天色便蒙蒙亮了起来。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早早起来做准备的早餐铺子,不声不响地蒸腾着白色的热气,飘散到屋外。
距离省公安厅仅有一条街距离的警民家属小区里,一辆低调的白色大众车不情不愿地开出了小区大门。
孙权打着哈欠躺倒在后座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幽怨地瞄着驾驶座上的魏白,含糊不清地嘀咕道:“大哥,我是答应你,今天天亮后陪你一起去查案。可你也用不着早上刚过四点就来敲我家的门吧?我爸妈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
魏白越俎代庖开着孙权的车,随手一指窗外,“这不是天已经亮了吗?你自己说天亮就去的。我还给你买了新鲜出锅的油条和包子呢!哎,我跑了你家附近所有的包子铺,都没找到昨晚你给我吃的那家。你小子藏私了啊!说!到底在哪儿买的,我顺路绕一圈过去。”
“切……”孙权轻哼了一声,便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竟是又睡死了过去。
魏白咂咂嘴,算了,今天就放过他,查案要紧,包子的事以后再说。
而在警民家属小区另一个方向,同样距离公安厅十分近的酒店门口也停着一辆已经发动的红色跑车。
乾昭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抓着满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拖鞋便“踢踢踏踏”地走出了酒店。
“朗朗姐,我们这一大早的,到底要去哪里啊?不用叫上马叔一起么?”
月朗朗头疼地看着乾昭昭的扮相,自己已经给了她半个小时洗漱,怎么还是这样丢三落四地就跑到了大街上?
她伸手拂过乾昭昭的脑袋,那一头鸟窝似的头发瞬间就变成了整齐顺滑的马尾。紧接着,她又从储物符中摸出一双杏色平跟凉鞋递了过去,“上车换好。蒋方正带上了没?”
“带了。”乾昭昭迷迷瞪瞪地用力一拍身侧的小包包,包里的钥匙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月朗朗这才放心地由着她以一个狗刨式的姿势爬进了车里,不待她坐稳,便一踩油门,朝着位于省城北郊的公共墓园飞驰而去。
隔着一条街的魏白耳朵微动,“咦?好车啊!怪不得人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呢!现在的有钱人也真不容易啊,这么一大清早就要起来赶路。”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开着孙权那辆最高时速只能飙到120公里的小车,慢慢悠悠往位于城南的福利院驶去。
月朗朗仗着路上没人,生生将跑车开出了飞机的速度。不一会儿,她就架着犹自未醒的乾昭昭找到了那座刻着“郁小玉”三个字的墓碑。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她绕着墓碑走了好几圈,又在墓园四周查看了半天,眉头却越皱越紧。
“朗朗姐,你到底要找什么啊?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啊!”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温度迅速上升到让乾昭昭十分憋闷的程度。她蹲在树荫下,恹恹地看着月朗朗,只希望快点儿收工,早早回到有空调的屋里去。
“我在找蒋方正丢失的那半个脑袋。事情有点奇怪,我原以为除了在两处案发现场发现的残魂以外,剩余的部分应该全都跟在杀人凶手郁小宇身边。”月朗朗皱眉道,“但是现在那三处的残魂已经都在我们手中拼凑成型,却还是缺了半个脑袋。”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郁小玉的墓地呢?这个蒋方正不过是为了骗得医生的同意,才谎称死去的郁小玉是他女朋友,其实两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蒋方正的残魂怎么会来这里?”乾昭昭更加不解了。
“你有没有想过曾经身为恋人的郁小宇为什么要折磨蒋方正,最后还要了他的命?从郁小宇的角度来说,蒋方正不仅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月朗朗不答反问。
乾昭昭微微一想,便猜到了她想说的话。
“你是怀疑,郁小宇不能接受自己的男友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哪怕是为了救她自己的命?所有才由爱生恨?”
月朗朗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是不是由爱生恨,这可不一定。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因为那场车祸,因为郁小玉的死亡才发生了变化。无论如何,蒋方正都是死在这对姐妹俩的手上。他对自己的女友都不能控制地心怀怨恨,又怎么会不怨恨一切事端缘起的郁小玉呢?”
“可明明是他自己疲劳驾驶,这才出了车祸。说郁小玉是完完全全死在他手上,都不为过。他怎么还敢怨恨?”乾昭昭瞪大了眼睛。
“他要是一个会将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的人,就不会心存怨念地化为凶灵了!”月朗朗不屑地说道。
要不是为了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像蒋方正这样的凶灵,她根本就不会让昭昭救下他,肯定一早就送到鬼差的手里,任由地府处置了!
乾昭昭扫视着在阳光照射下亮得晃眼的墓园,却没有发现半点怨气。她不由怀疑道:“朗朗姐,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他剩下的那半块残魂不在这里,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对郁小玉根本就没有怨恨啊?说不定那半块残魂还在警局的停尸间里呢!”
月朗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昨天到酒店之前,已经去看过停尸间里蒋方正的尸体了。”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要是有所发现,那昨晚蒋方正就应该能拼成个全乎的人形了!
乾昭昭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茫然,“案发现场没有,凶手郁小宇身边没有,他自己的尸体里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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