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祭拜了一下,说了一会儿话,大概是为逝者可惜,他人有多好之类的话,拿了回礼的矿泉水,走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批人,他们又重新跪下来,哭叫叩头。
“爸!爸!大伯大妈大哥大嫂都来看你了!”这话得一边叩头一边重复很多次。
来者送来了花圈,楼下已经在肖胜春张罗下迅速搭起了丧事棚子,开始吹吹打打。
送来花圈的,一律放在楼下,摆好。
还有一些近亲负责收礼金写账目的,何晓初除了陪同跪拜,一应事情张罗的倒也井井有条。
就这样从早一直折腾到晚,中午在楼下叫了盒饭,大家也都吃不下。
陆续有亲友前来吊唁,他们就又要哭叫一阵,到晚上时,喉咙都已经沙哑了。
每个亲友来,他们哭时又引发一次心底的悲痛,心里难受,身体也难受。
晚上,请来了和尚为他超度,小辈们也要陪同诵经。
肖胜春,何晓初,肖胜莲等都没有睡觉。肖胜春一直在楼下守着灵棚,何晓初肖胜莲陪同诵经。
已经沙哑了的嗓音更要沙哑几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撑着,口中随着大和尚的节奏,唱着“阿弥陀佛”
一夜未眠,第二天还重复同一个过程。
肖胜春一个晚上胡子就长出了一大截,何晓初以为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了,看他为父亲伤心,身体也见消瘦,还是心疼的。
公公临行前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他原谅他,和他在一起。
虽说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他重归于好。不过这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张家的儿媳妇,该好好送公公一程。
何况肖胜春这么难过,肯定是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度过最伤心的日子。
她对没有太多交流的公公感情尚且如此深,对朝夕相处了八年的丈夫感情岂不是更深吗?
这会儿,她放下了背叛,放下了一切,就一门心思地帮他张罗丧事。
这一整天,有远一些的亲戚,和昨天没来得及到场的近亲又陆续前来。
依然是每到一波,就哭叫叩头,到中午之时,何晓初已经感觉头昏眼花。又要跟着办丧事,还要照顾女儿,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肖胜春稍微空闲下来的时候,就让何晓初休息,她总是刚坐一会儿就又有新的事要办。
晚上,肖胜建终于从外面赶回来了。
这晚,不用诵经了,何晓初还撑着要和肖胜春他们轮流守夜,肖胜春坚决不肯,硬把她按在床上睡觉。
她睡了两三个小时,因为记挂着有事,爬起来。
后半夜,肖胜春和何晓初让弟弟妹妹去睡觉,他们两个人守着。
“没想到,爸说走就走。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短暂!”肖胜春感慨地说,声音嘶哑,几不可辨。
何晓初点了点头,她也有这种感触。
“晓初,对不起!”肖胜春说,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越发现妻子实在是太好了。
“办完这件事,我就和你去离婚,对不起!”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真诚。
人生苦短,他既然爱她,就该看着她幸福,而不是固执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何晓初也沙哑着声音开口。
肖胜春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递给何晓初,心疼地说。
“嗓子哑了,喝点。”
她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滋润了一下干哑的难受的喉咙,感觉略微好受了一点。
“你也喝!”她说,又把水给他。
肖胜春接过水,咕噜噜灌了几口进去。
“慢点喝,喝快了,喉咙还是会干的。”她轻声说。
虽然是很平常的话,也够让肖胜春感动的了。
他多希望没有那些插曲啊,他们是相濡以沫的夫妇,这份情,谁能比的上?
都是自己太糊涂了,才会被那丫头片子迷的团团转,把挚爱的妻子放在一边。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守在老人身边。
肖胜春不知不觉开始打瞌睡,从他过世到现在,他还一眼没眨呢。
“困,你就去睡一会儿,我自己在这里守着,去吧。”她说,不无心疼。
“不,我们一起。”他不可能放何晓初一个人在这里守的,毕竟这个不是她亲生父亲,他怕她会害怕。
怕她担心,他尽量不再打瞌睡,一直撑着。
因为肖胜建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就出殡了。
一众人等喧喧嚷嚷着把王者送到了火葬场,做最后的告别后,一个人便化成了一坛灰。
肖胜春抱着骨灰坛,何晓初紧紧跟在身边,被一群亲友簇拥着,从火葬场直接去了墓地。
把人葬了,也算是入土为安,又哭了好一会儿,才集体回了市区。
这还没算完,张何二人还必须张罗着吃一餐答谢饭。
酒店是肖胜春早已经订好了的,这是丧事最后一样工作了,到这时肖胜春,何晓初以及肖胜莲肖胜建等都已经累的快要站立不住。
酒足饭饱,妮妮和李华珍被何晓初安排何素新送回了家。站在门口送完最后一批宾客,肖胜春和何晓初一起去拿车。
“胜春,不是回家吗?这是去哪里?”何晓初头晕晕沉沉的,对他的行车路线感觉很是奇怪。
“去和你离婚!爸也走了,没理由再拖着了。”
“你……”肖胜春如此痛快,倒让何晓初不忍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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