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阳最后一缕暗光消失在地平线上时,帝都第一楼潇湘梦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里面的一干人等也都统统枷锁上身。
玉珥负手而立看着一楼大厅正中央那个装潢奢华的舞台,眼底的色彩看不出喜怒。
花姨被两个禁卫军五花大绑,死命挣扎,弄得鬓发凌乱,嘴里嘶吼着:“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犯法!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玉珥慢悠悠地转身:“死到临头到不认罪?你犯的罪,就是砍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
“嫡公主!”花姨愕然地看着她,随即挣扎得更加激烈了,“民妇不知所犯何罪?望嫡公主明示!”
“私制违禁物品画骨香,勾结官员牟取暴利,谋害人命手段残忍,每一件都是死罪,你说你有几个脑袋能让我砍?”玉珥冷冷地笑着。
花姨先是震惊,脸刷的一下白了,随后拒不认罪:“民妇冤枉!民妇不知什么画骨香!更没有害人!”
玉珥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对着她晃了晃,上面那‘账本’两个黑字终于是让花姨彻底绝望,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你这些年制作和售卖画骨香的账本,每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再加上杜十娘的供词、吴家镇吴三儿和徐月柏手下陈武的供词,以及我们截获的你藏在鸡饲料里准备运出城的数十盒画骨香,可谓人证物证俱在,你逃不掉的!”
这个花姨非常谨慎,每天都要检查一遍账本是否还在,他们才刚刚把账本弄到手就被花姨察觉了,当即就让人把制好的画骨香转移出城,所幸他们提前在各城门设防,这才被他们截住花姨想偷运出城的画骨香。
玉珥走上楼梯去二楼转了一圈。
千牛卫正在查封潇湘梦,将各个房间里的东西都贴上封条,玉珥看着这副景象,再回想起当初的繁华,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眼角撇到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馨儿’,想来这个是一个叫馨儿的姑娘的房间。
馨儿……
玉珥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哦,不就是当初冬狩刺客案中,帮死者冬儿上供玉山的那个舞姬吗?
玉珥抿唇,走了进去。
房间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的装饰,简单大方,就是墙上挂着的字画多了些。
玉珥在一副百花齐放图前站定。
这幅画坦白讲很一般,甚至有些粗糙,算不上精品,但她刚才乍一看去,竟然觉得这些花画得很有层次感和立体感。
“把那幅画拿下来。”玉珥对一个侍卫说道。
“是。”
画作被拆下来,玉珥接到手里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画,而是绣品,而且这绣品用的针法似乎还很复杂。
顺国女子在及笄时必须亲手为自己绣一方红盖头,用于出嫁时,玉珥也曾跟着宫里的绣娘学过,略懂针法,所以她认得出在这副绣品中,茎叶用柳针和回针,小叶用平针,花瓣用长短针,小花用套环针,花蕊用打子针,蕾花用绕绕针,边框用锁链针。
“区区一副百花齐放图居然用了八种针法。”玉珥想看看是谁绣的,但却没有落款。
想了想,玉珥还是带走了这幅绣品——潇湘梦里的东西能毁则毁去,不能毁则贴封条,这幅画在这里等会就会被撕成破烂,还不如她将其带走。
跨步出了潇湘梦的大门,玉珥背着手静静看着这块金字招牌,心中暗忖——今夜之后,帝都再无销金窟。
潇湘梦上下一干人等都被押了出来,玉珥也在其中看到了颜如玉,不得不说长得好就是吃香,军士竟然没把她绑起来,还让一个侍女搀扶着她,经过她身边时,颜如玉似用眼角瞥了她一下,随即又抬手掩嘴轻轻咳嗽,这才一步三摇从她身边走过。
玉珥忽然很想知道要是她家皇叔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
还没想象出席白川的表情,忽然就听到有哒哒哒的马蹄声跑了过来,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端王爷’,玉珥奇怪地看过去,心想这时候楚渊来做什么?
孟楚渊跳下马,顺手将缰绳丢给军士,脚步急切地朝着她走来,上来就不客气地问:“姐,你把蚕儿弄到哪里去了?”
骗人家去偷她爹的账本什么的,玉珥想着有些心虚,咳了咳,色厉内荏地反问:“大半夜你怎么跑出宫了?”
“我留了人保护蚕儿,他们回来禀报我说从午后姐姐就派人来把蚕儿接走了,到现在还没把了送回来。”孟楚渊瞪圆着眼睛,如黑曜石乌黑的眸子倒映着远处军士手中的火把,像是燃烧着怒气一般。
玉珥看着好笑,拉着他走到一旁,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棒打鸳鸯的那根棒槌啊?”
孟楚渊没回答,但脸上却浮出一个大写的‘是’。
“放心,姐姐我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就算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强加干涉你们。”玉珥对他笑了笑,“我只是找她帮个忙,现在估计已经回来了。”
孟楚渊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玉珥真诚点头。
虽然得到了保证,可孟楚渊还是不放心,缠着玉珥告诉他到底是让徐姜蚕去做什么事了,被纠缠到没办法,玉珥只好说:“去徐家帮我拿一样东西。”
孟楚渊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情急之下用力抓住玉珥的手:“你说什么?你让蚕儿去了徐家?你怎么能这样!徐月柏恨她入骨,去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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