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处,有一盏鱼形羊角宫灯在梅花树下闪烁着烛光。
梅花树被风吹的沙沙响,往下簌簌飞着花瓣,有几片落在他摘了发冠,披在肩头的黑发上,黑白相映竟平白给他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让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平时就知道他有一副极好的皮相,但现在看似乎还要比印象中的更俊一些,那眉眼就像是用画笔仔仔细细描摹过般修长,再加上有一对凤眼相衬,简直是无可挑剔。
玉珥望入他的眸,里面盛满了她此生见过最美的星光。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摆弄什么风骚?”玉珥压下心头一阵阵的悸动,故作淡定地走过去。
“接你。”席白川答道,“这次我是专程来接你回去。”
玉珥一愣,忽然想起上次的‘顺路事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嗯,我的皇叔,其实也挺可爱的。
——
嫦昭仪说潇湘梦内的确有在兜售画骨香,但是只卖给熟人或者信任的人,而且做得很隐秘,就算是楼里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其把柄。
玉珥背着手思索着要不要先把这件事告诉顺熙帝,然后再做打算?毕竟画骨香非同小可,如果有皇帝的支持,她查起来不会太费劲。
这样想着,玉珥就提笔写了奏折,将自己已知的关于画骨香的事斟酌地写了写,然后亲自送去了御书房,本来想再当面和顺熙帝谈谈的,但去的时候顺熙帝并不在御书房,她只好放下奏折,嘱咐了内侍几句,就回东宫了。
进门时,看到某人正躺在她的软榻上吃橘子,他今日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锦袍和纯白色的狐裘,气质越发矜贵了,连吃个橘子看着都像是在平常什么美味佳肴。
“咳咳。”玉珥咳嗽了一声示意,走过去喊了一声,“皇叔。”
席白川微微颔首,伸手将没吃完的橘子塞了一瓣到她嘴里,问道:“你去御书房了递折子了?我看到你的砚台还没干。”
橘子入口清甜,而且多汁解渴,味道很不错,玉珥十分意味犹尽地看了一样他手上的橘子,然后才说:“嗯,我把画骨香的事写在了折子里告诉了父皇,我觉得这件事要查下去,还是要父皇首肯才可以。”
“你这样做没错,陛下是你最坚实的靠山,提前和他说一声的话,你查下去如果有人质疑你的动机,你也可以将陛下搬出来说,只是这件事需要保密,不能打草惊蛇。”席白川看着她的眼神,笑着将剩下的橘子都一瓣一瓣喂给她。
玉珥忽然道:“皇叔,你不是会未卜先知吗?你算算看,这件事最后我能不能查清楚?”
“你对自己没信心?”
“也不是,就是隐隐感觉这背后似乎还藏着不小的秘密。”画骨香本就不是小事,再加上一个名满天下的潇湘梦,这件事还不用细查就知道内里不简单。
席白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无论是什么秘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对的或错的。”
玉珥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
顺熙帝的回复来得比玉珥想象中的要快和急,都已经是戍时,还差人来请她去御书房,玉珥原本已经宽衣准备休息,闻言只能再梳妆打扮,整整齐齐地去见顺熙帝。
当年画骨香猖獗的时候,顺熙帝废了九牛二虎才抑制住,不过是三年时间又再次卷土重来,他深感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衅,但他也没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知道这次的画骨香和三年前的画骨香是不同的,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召见了玉珥。
“父皇。”玉珥行了个礼,目光扫过案桌,果然看到她写的那封奏折放在最上面。
顺熙帝示意她免礼坐下,拿起那封奏折问她:“你写的?”
“是儿臣写的。”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玉珥直言道:“儿臣想查个水落石出。据说画骨香已经在帝都发酵了一年多了,但直到现在才露出马脚,可见先前是掩饰得极好,而现在是他们不想掩饰了。所以儿臣认为,那些人是觉得现在已经到时机,想要开始大肆敛财,如果不尽早拔除毒瘤,怕是会祸国殃民。”
顺熙帝眸光深沉锐利,落在奏折上娟秀的字上,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朕准许你查,你需要的一切人力物力尽管去用。”
玉珥当即起身谢恩:“谢父皇。”
“此事必须速速了结,是距离正月不过一月,若是你能在年前了结此案,朕必定重重奖赏于你。”顺熙帝微微一笑,“皇儿,莫要让朕失望。”
“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玉珥这样答应着,背脊却是有些僵,她听得出他父皇的言下之意——你去查,需要什么尽管提,但一个月内必须给我结案。
一个月内啊……
现在她也就知道个潇湘梦涉案,怎么在一个月能破案呢?
玉珥十分纠结地回了寝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明。
挺尸了一会,寅时准时去上早朝,因为昨晚玉珥说了查画骨香必须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所以顺熙帝自然没有在早朝上提起此事。
散朝后,玉珥揣着手回东宫,决定出宫去潇湘梦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套到什么话。
“换装,我要出宫。”
“是。”
汤圆拆掉她的发髻,准备给她梳个男人的发髻,玉珥忽然侧开头避开木梳,对她勾勾手指头:“我记得前些时候父皇曾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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