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神态,完全不是正常修士该有的,除了思索能力和自己的本领还在外。他们更像是被剥夺了原本记忆,像木偶一样只能遵循提线之人的所有指令。
他还记得几千年前,傀儡一途被屠杀,就是因为炼制人形傀儡。用死尸炼制便算了,以活人炼制傀儡。为了让他们听话,必须硬生生撕裂神魂,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本领,忘了修真之道,神魂只能剥除记忆。所以炼制活人傀儡的人,无异于将他们神魂粉碎,一点点剔除记忆。
神魂与修士魂体相牵连,但凡不小心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粉碎神魂,不敢想是如何的剧痛。
大衍皇朝真是恶心至极。
不过现如今他也没多余心思担心别人,越阳宗宗主眉梢自始至终从未松开过,他道:“能将大乘修士炼化只怕至少在渡劫二重。”
一字一句响彻在死寂的大殿中,如重鼓敲击在心上。林师兄站在宗主身后,他本该去安抚宗门弟子,但弟子们反应出乎意料的平常,该吃吃该喝喝,比平时过得还没心没肺,所以他干脆跟了过来。
林师兄思索了下:“五位大乘修士,丹修,阵修,符修,器修,音修,还有那位可以直接和师父对战的合体巅峰小剑修。这几位实力无一不恐怖,还皆是格外稀少的修士,哪怕谢云凌借给应天宗二十位大乘修士也抵不上这几位。”
他顿了顿:“更何况谢云凌不像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么些年,即便应天宗宗主晋升渡劫,他们依旧肆无忌惮和应天宗作对,就是料定大衍皇朝绝不会插手。比起亲手干预,大衍皇朝更乐意看他们和应天宗拼个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落安和落闲。”越阳宗宗主道,在所有人看过来时,他继续说:“你们忘了上次在大衍皇朝时,落安为那位合体巅峰剑修求情吗?”
这……
“宗主,你的意思是落闲他们与那几位交情匪浅,大衍皇朝借人给应天宗,就是为了逼落闲他们出来?”看似询问,其实林师兄已经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应聂独闯大衍皇朝偷取留影石,之后留影石不受控制地流传出去,这些全是谢云凌算好的。
那他的目的仅是让应天宗宗主用他给的人来打宗门,逼落闲他们出来?
两个化神修士,让谢云凌这般动心思?而且要动落闲落安,凭大衍皇朝的实力,不是随随便便吗?这样绕弯子干什么?
“宗主,那现在怎么办?”素来沉稳的林师兄有些坐不住,谁能想到他们堂堂越阳宗有一天竟是成为威胁别人的筹码。
落闲和落安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当初不会这么决绝和宗门断绝关系,恐怕就是担心牵连他们。
若落闲落安听见消息,定会前来,这样正好合了谢云凌心意。
宗主冷哼了声:“既然断了关系,我们越阳宗是生是死与他们何关?想方设法放出消息,滚出我们越阳宗就不是我们的人,让他们别回来丢人现眼,我们不差两个区区化神。”
林师兄领命做事,之后便是安排宗内一切。
还有十日时间,如今越阳宗已经全让应天宗的人围住,一旦送弟子出去势必当即被攻击,传送阵、传送符也有灵气波动,若是在传送时送到攻击很可能掉入乱流中顷刻粉身碎骨。
所以他们最好的机会就是在护宗大阵破开的时候,用全力拖住那几位大乘,然后他来对付应天宗宗主。
那时候就可以用阵法或者符箓送走弟子,只要有一个弟子活下去,那么越阳宗就还在。
在这短短十日时间内,他们必须做好完全准备,丹药、法器、阵法、符箓……
宗主平时看似不着调,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他的思路无比清晰,每一句简明扼要。很快,他就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安排好。
等长老们领了命各自离开大殿去休养的休养,做事的做事后,越阳宗宗主挺直的脊背一泄,往后微退坐在椅子上。
取下腰间酒壶,因为这些时日没有时间喝,所以酒壶还是满的。他喝了一大口,酒水从唇边流下,以往怎么喝都不过瘾的酒,如今竟是有些苦涩。
越阳宗到底还是毁在他手里。
应天宗与越阳宗于主峰接连战了四日,最后双双重伤,由越阳宗率先退回宗门,开启大阵。
落闲沿途赶回越阳宗时,关于应天宗和越阳宗的消息越传越盛。
越阳宗的脾气素来硬,这次竟然龟缩于宗内,而且到这等生死存亡之际,越阳宗竟然还在心高气傲地放狠话,让已经离开越阳宗的人不准回去,他们越阳宗人多势力大,不稀罕也不缺那点无关紧要的帮助。
不少人已经笃定,如今就等着应天宗冲破护宗大阵。
落闲听见这些话后,只是垂着眼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这些话越阳宗宗主故意放出来,告诉她和落安不准回去。
但是怎么能不回去?
须弥芥子中,冲撞了无数次的落安如今安安静静,全心全意地在打坐晋升,很明显凤族至宝之一的须弥芥子根本不是他这么轻而易举冲开的。
简单看了眼落安,又看了眼守在落安身侧的紫雷虎,落闲收回神魂。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过。
这日,正午阳光火辣辣照在地上,几欲将人灼烧成灰。
越阳宗宗主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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