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前,木逢春仍有一大堆话要说,甚至还想去教育一下谢刃,护师弟之心十分殷殷,但风缱雪却半句都不愿听,连推带拖地将人赶到窗边,一抱胳膊:“好了,你走吧。”
木逢春指出:“你这江湖狂放的不雅姿势,怕也是同那姓谢的小子身上学来的吧?”
风缱雪把手放下来,我没有。
木逢春斟酌用词:“最后一个问题,发展到哪一步了?”
风缱雪的反应依旧淡淡的,没听到,没表情,但那只是旁人眼里的没表情,如何能瞒得住一手带大他的木逢春?反正二师兄看着小师弟瞬间泛红的耳垂,以及微微扬起的嘴角,简直五雷轰顶,肠子都要悔青,当初为何不是自己乔装进学府,难道长得威武就不能是十六岁了吗?倘若那姓谢的不相信,打一顿不就好了?
他当场潸然泪下,握住风缱雪的手:“听师兄的,有些事情得讲分寸。”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心爱的小师弟赶走了,还带着“实在不行,师兄便替我将曜雀帝君重新摁回墓中”这种不可能完成之奇诡任务,木逢春御剑停在半空,又栈,想起那许多年前的往事,又想起谢刃,不由便叹了口气,只暗道一句,正所谓命数在天,此时贸然插手怕也无益,便还是一路往北去了。
谢刃找了一大圈,最后终于在客栈屋顶找到风缱雪,见他心情像是不好,就坐在旁边问:“你师兄训你了?”
风缱雪摇头:“没有,不过他说了一件事,算不上不好,我却不喜欢。”
谢刃问:“何事?”
风缱雪道:“凛冬城突生异像,万里雪原时有金光刺目,师兄说或许曜雀帝君也与九婴一样,要重现于世了。”
谢刃闻言自是吃惊,曜雀帝君也要重生?其实他对这位尊者还是挺有好感的,一来对方堪称三界斩妖除魔第一人,二来大家都喜欢用红莲烈焰,比起别的大拿来,总要多几分亲近感。而且曜雀帝君与九婴是老对头,他若醒了,正道就等于多了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吧。
于是便牵住风缱雪的手:“你为何不喜欢曜雀帝君?”
“我为何要喜欢他?”
“因为他听起来十分厉害。”谢刃道,“民间一直就有帝君复生的传闻,什么大庙重开时,珊瑚似雨玉树成排,还说帝君一旦现世,便会凛冬化雪四野春生,万物生机盎然,听上去都是好征兆啊,也没什么坏处。”
“你懂什么。”风缱雪抽回手,“总之我不想看见他。”
“好好,那我也不喜欢他了,你不要因为这个和我生气。”谢刃立刻倒戈,顺便从身后取出一朵花,“好不好看?送你。”
花瓣红得像火,风缱雪接到手中,问他:“你的灵火如何了?”
“喏。”谢刃将掌心摊在他面前,燃出一片暗红灼热,“我无时无刻不在练,现在剥离灵火已是轻而易举,但想要重新召唤出灵脉中的烈焰,还是欠了一口气。”
“勤加练习即可,倒不必着急,你天分极高,迟早有一天能做到。”风缱雪转了转手中花茎,“我也会帮你。”
“那也不能太迟,我还等着在众人面前抖威风,好让你夸我呢。”谢刃双手撑在身后,“不过这股烈焰出现的诡异,也厉害得邪门,我始终没想明白它究竟是什么,也没想明白为何如此强大的力量,我在先前的十几年里,竟然从未觉察到一回。”
风缱雪道:“烛照剑魄。”
谢刃没听清:“什么?”
风缱雪扭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回:“那股烈焰,是烛照剑魄。”
谢刃猝不及防,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晕,他脑子嗡嗡响着,如同当空炸开一道雷。虽说在被困鲛绡图时,他已经推出了风缱雪的身份,以及“自己必定身怀异术”这一可能性。但模糊猜到是一回事,直面真相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真相来得未免也太轻飘飘了,怎么自己随口一问,他就说了,简直随意得不像话,连春潭城里的“修为大涨石”都要比这更有仪式感。
烛照剑魄,烛照剑魄?!
风缱雪见他半天不吭声,又道:“怎么,你不信?”
“我信啊。”谢刃虚虚地说,“但这天崩地裂的内|幕,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
风缱雪摇头:“没时间等了,我本想着,待有朝一日你能自如掌控烈焰时,再说出烛照一事,但现在凛冬城异状频出,倘若曜雀帝君真的复生,他定然要去太仓山取剑,可烛照剑魄早已与你融为一体,他想唤醒神剑,最快的方式便是抽出你的灵脉,重新淬火祭剑。”
谢刃眉心猛然一跳。
风缱雪继续道:“又或者,他会舍弃烛照,将你当成一把新的剑。”
谢刃不解:“新的剑?”
“神魂附身于你,以逍遥替烛照。”
“做梦。”
谢刃握紧剑柄:“我就是我,逍遥就是逍遥,烛照既然出现在了我的灵脉内,那也就是我的东西,由他是谁,都休想侵占。”
风缱雪赞成:“所以现在你懂,为何我不喜欢他了吧?”
谢刃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人转向自己:“我懂,你放心,我一定会勤加修习,哪怕有朝一日曜雀帝君真的来了,我也能打赢他。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何烛照剑魄会出现在我的灵脉中?”
“是它自己的选择。”风缱雪道,“神剑被镇压后,剑魄一直在天地间四处游走,正道也好,邪道也好,一直都想将它据为己有,各方势力为此暗中角逐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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