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试探他的野心。
千渊若是敢对藏海有半点觊觎之心,便也是个不能久留之人。
千渊坦然与胜楚衣的双眼对视一瞬,起身道:“没错,明日起,世间再无藏海,而从此西陆自神都以北,都将是圣朝的直辖疆土。恭喜至尊!”
“很好,去吧。”
胜楚衣满意合上眼,小心将怀中那条断了的腿拢了拢,不再说话。
千渊提刀,返回众人聚集的地方,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静待天亮。
梨棠凑过来,小心问道:“殿下,她怎么样?”
千渊合着眼,“公主该去问至尊,而不是来问本王。”
“我这不是不敢去嘛。”梨棠嘟着嘴。
“公主也有怕的时候,也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梨棠从没见过千渊这样跟她讲话,以前虽然也不太搭理她,可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她为了见他,烧了锦都的大门,他都没这样给过她脸色。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谁让她勾引我爹的!我爹是我娘的,我娘是我爹的,他们俩是天造地设一对儿,谁都不准拆开他们,就算我娘已经死了,也不准!”梨棠哼唧。
千渊睁开眼看了看她,又重新闭上。
你若是知道你面前这个人心中惦记着你娘这么多年,是不是该会一刀捅过来?
“很晚了,公主早点休息,刚才得了至尊的允诺,月生已无大碍,明早会招来船只,送大家回去。”
“哦。”
梨棠还舍不得从他身边挪开,磨磨蹭蹭不肯走。
凤子烨轻声叫道:“棠棠,过来,我这边儿暖和,还干净。”
梨棠回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卓君雅笑着温声道:“那公主来孤王这里吧,咱们两个靠在一起睡。”
梨棠虽然不喜欢她,可却觉得也只好如此了。
可人刚要站起来,就被千渊一掌按住,“棠儿,就在本王身边打坐,哪儿都不去!”
梨棠两眼叮地就亮了!
“好好好!我哪儿都不去!”
她果然乖乖地坐在千渊身边,盘膝合目,打坐调息起来。
凤子烨哼唧着嘀咕,“伪君子!”
卓君雅却是眼光一沉,孔雀王为何突然这样防着她?
她看看远处树下的胜楚衣,再看看千渊,心头咯噔一下。
他们该是要对她动手了!
第二日清早,稀疏的晨光如碎金子一般从树顶洒落下来,随着日影的移动,一抹阳光刚好落在萧怜的眼皮上,人就被晃醒了。
她张开眼,头顶上是金黄的树叶,有淡淡秋风吹过,便会有一两片从高处飘飘摇摇落下。
好美啊!
她想动一动,却腿上一阵剧痛。
“哎呀!”
这一声叫,吵醒了胜楚衣。
“你醒了?怎么样?还是很疼?”他满脸的笑意,比头顶上金灿灿的日光和金灿灿的树叶还要耀眼。
萧怜楞了一下,“内个……,您贵姓?”
她再看看自己的脚丫子,正被这个人抱在怀里,艰难道:“不好意思,麻烦,把脚还给我……”
胜楚衣满脸的笑颜如雕塑般凝固了。
又忘了!
这时,凤子烨大老远连蹦带跳地跑过来,“出大事了!藏海女王和孔雀王都不见了,该不会夜里被怪兽给叼走了!”
他又看看正吃力地想从胜楚衣怀中把自己的脚抢回来的人,“哎?月生,你醒了?精神不错啊!”
萧怜抬头,眨眨眼,“月生?”
“是啊!”凤子烨已经对她的失忆习惯了,于是立刻主动承担起周太守的角色,“你叫月生,是空桑皇帝,也就是我,从街边捡回来的傻子,现在在你身边这位,就是整个圣朝的至尊,您心心念念想要亲见一眼的木兰芳尊!”
凤子烨哇啦哇啦一连串说完,对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满意了,问胜楚衣,“尊上,怎么样?这么说没问题吧?”
胜楚衣的脸上,刚刚那些凝固了的笑容已经如墙皮一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该说的,一句也没说到点子上!
这个媳妇,本座又要重新追!
重新又变回月生的萧怜将信将疑,想了想,“你说谎。”
凤子烨怒道:“朕怎么可能说谎!”
月生将自己的脚丫子好不容易救了出来,扶着树爬了起来,想躲开这俩人,却十分艰难,单脚往后跳了两步,“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什么皇帝,什么至尊,当我没看过戏啊!荒郊野外的,一个皇帝,一个至尊,怎么可能露宿在此!”
她指着凤子烨的鼻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就你这样儿,带上帝冕也不像凤帝,还敢说自己是空桑皇帝!”
她又指着依然坐在树下,已经无可奈何到不想说话的胜楚衣,“还有你,长得挺好看的人,也该是个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
胜楚衣被她骂得莫名其妙,“本座哪里斯文败类?”
“那你抱着我脚丫子干什么?”
“……你!你受了伤!”
“受了伤!”月生觉得大概是被好色的山贼绑架了,“你见过谁受伤要给人抱着脚丫子?”
这时,梨棠也被吵醒了,发现千渊不见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爹爹,殿下不见了……哎?月生,你怎么起来了?你这样单脚跳着要去哪儿?”
胜楚衣无奈,“让她慢慢跳!先说正经事。”
凤子烨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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