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一把推开许毅豪,拉着还在惊恐之中的明玉下了马车。
“姑、姑娘,表少爷不、不会有事吧?”明玉不知道沈天舒做了什么,还以为她用金簪把许毅豪给杀了,自己吓得直哆嗦还拼命护着她,“姑娘别怕,有什么事您就推到奴婢身上……”
“放心吧,死不了。”沈天舒闻言,唇角难得勾起一抹带着温暖的弧度。
“太好了,死不了就好。”明玉长舒一口气。
沈天舒扭头看向马车,透过虚掩的车门隐约能看到许毅豪的身影。
死不了就好么?
倒也未必。
对许毅豪这种花花公子来说,醒来之后也许会觉得生不如死吧!
沈天舒唇角的温度尽去,化为一抹冷笑。
为了方便许毅豪行事,沈夫人把所有人都支开了,此时正好方便两个人逃跑。
沈天舒根据记忆快速分析了一下地形。
许氏带人在前方转外处守着,上山肯定是行不通了。
如果顺着盘山路往下走,一旦被对方发觉,也很快就能追上来。
她最终将目光转向路边的山崖,扭头问明玉:“你想留下来还是跟我走?”
“姑娘,奴婢当然是跟着您啊!”明玉吓了一跳,“您千万别丢下奴婢一个人啊!。”
“跟着我走可就要吃苦了。”
“奴婢不怕吃苦!”
“那好。”沈天舒指着路边的山崖,“咱们首先得从这里爬下去。”
“爬、爬下去?”明玉探头往下看了看,下面黑咕隆咚地也不知道有多高。
沈天舒却已经行动起来,她把车上的锦被扯下来,扒掉被罩撕成宽条,一根根接起来,连成一根长绳。
她双臂用力拉扯几下,发觉还算结实,将一端系在明玉的腰间,另一端从一棵大树上绕过,再勒在自己手中。
“你先下去!”沈天舒不顾明玉的反对,先把她推到山崖边,哄骗道,“你先去给我探探路,到了下面之后,如果安全的话,你就找个大树把绳子系紧,扯三下绳子给我信号。”
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明玉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轻易就被说服,开始磕磕绊绊地往下爬。
爬到半截明玉发现,每一次自己脱手或是踩空,都会被腰间的长绳稳住身形。
她这才明白过来,沈天舒哪里是要她探路,分明是把更安全的一条路让给了她。
但她此时不上不下,别无他法,只能含着眼泪继续往下爬。
沈天舒将绳子绕在腰间,又交叉缠在双手上,死命拉住,一点点地往下放,心里默默计算着绳子放出去的长短。、
原本绷紧的绳子突然松下来,不多时,下面传来了三下晃动。
沈天舒扯扯绳子,发现的确系牢了,这才将绳子绕过大树,另一端系在腰间,顺着山崖开始往下爬。
她以前跟着祖父姜濉天南海北地跑,上山下河地寻找珍稀药材,攀爬山崖的事儿可是没少做。
但此处山体陡峭,满地积雪,根本看不清落脚的地方,只能一点点试探着来。
摸黑爬山崖本就十分危险,这副身体的底子也不怎么好,如今刚巧又在病中,手脚酸软,行动起来更是艰难,好几次差点儿踩空滚下山去。
但崖上有虎视眈眈的继母和淫贼,她又心心念念要回姜家,完全没有任何退路。
沈天舒努力抓住一切能够提供助力的树枝和杂草,手指死死抠住山崖上的石缝,小心试探着落脚的地方。
指尖渐渐血肉模糊,积雪上留下点点血红……
好在上天眷顾,虽然小伤不断,但她终于还是顺利爬下了山崖。
明玉在黑暗中等了许久,听见扑通一声,立刻哭着扑上来,压低声音问:“姑娘,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沈天舒努力平复着呼吸,她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奈何手脚都已经累得不听使唤,只得低声指挥明玉,“你去把绳子扯下来埋在雪里,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埋,别被人发现,我、我歇一会儿咱们就走。”
等明玉把一切痕迹收拾干净之后,沈天舒也终于歇过气儿来。
她怕许氏发现不对追上来,所以不敢大咧咧地沿着山路走,拉着明玉钻进路旁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积雪往山下走。
二人遇到岔路就弄乱痕迹,赶紧拐弯,希望能最大程度地避开沈家接下来的搜寻。
受伤的手指开始还有些丝丝拉拉地疼,但很快就被冻得没了知觉。
夹棉的绣花鞋无法御寒,软薄的鞋底平日里踩着的都是地毯,最差也是平整的青石板,根本不适合走山路。
沈天舒脚底被硌得生疼,没多久也冻麻木了,体力更是在飞快地消耗中。
双腿沉得好似有人在积雪里抓着她拼命往下扯一样,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抬得起来,然后勉强向前迈一小步。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从午夜一直走到天明,又累又困,才终于走到一个山脚小镇,看到了房屋和袅袅炊烟。
此时明玉才看见沈天舒手上的伤,急得眼圈儿发红,急着要找医馆。
沈天舒却拦住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掏出怀里的桃花粉和胭脂,用雪水调和之后,用指腹飞快涂抹,很快便在自己左眼和左脸上画出一大片红色的胎记。
她以前自己出门经常这样,手法十分娴熟,很快就做好了伪装。
明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天舒做好伪装之后,再从帷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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