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生刚把火堆弄好,宝风就端着粥来了。
宝风对凤生说:“小哥哥,我娘让我给你们端碗粥来,再顺便感谢您的柴火。”
凤生正好也想吃点滚烫的东西,便感激地接过那两碗粥,然后对凤生道:“谢谢你啊小兄弟。你是叫……箫宝风吧?”
“对啊,小哥哥,您怎么知道?”箫宝风问。
凤生不好意思说,他早就知道了,当初来清和县打探消息的时候知道的。
他便只好笑笑:“也是听别人说的,清和县的人都说你是个可造之才。”
“哪里哪里。”箫宝风怪不好意思的。
凤生把其中一碗粥递给李成儒,李成儒没有马上接,只看着那只碗。
他从小娇生惯养,吃食一向谨慎,也不跟别人共用一只碗,现在装粥的这只碗是这乡下普遍用的陶碗,黑乎乎的,也没有什么花纹,不知道脏不脏。
箫宝风还在原地等着呢,他要等凤生他们把粥吃了,再把碗拿回去。
现在看到李成儒盯着这碗看,箫宝风就知道李成儒担心这碗脏,宝风就赶紧解释道:“大哥哥,这碗不脏的,来之前都洗干净的。”
李成儒又问了一句:“谁洗的?”
“我嫂子啊,这些碗都是从我嫂子家带出来的。”
李成儒想到叶小娴,这才放心把粥接过来,再一小口一小口地把粥喝了。
热乎乎的粥水下肚,李成儒只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了,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如同泡了一个温泉澡一样。
喝完,他再将碗递回给箫宝风,箫宝风将空碗带回去。
叶小娴已经提前让王牡丹她们打了水,空碗全部收集好后,她再将碗一一洗过一遍。
李成儒这才相信那碗是十分干净的了。
夜,越来越深了。
虽然后面又有一些逃难的过来,但是前面来的那一批难民都困了,所以这营地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逃难的都是举家之力出来的,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了,每家每户派人轮流守着物品,其他人就可以睡下了。
如今还不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家家都精力充沛,干粮充足,所以尚能守住底线,规规矩矩的,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偷东西,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小娴这边有箫铁树和箫铜树,这两人都是皂役出身,对轮守有经验,箫铁树和箫宝成守上半夜,箫桐树和箫宝风则守下半夜。保护物资的任务就在他们这些男的身上了。
叶小娴躺在席子上,与李红梅和宝成盖一张被褥,幸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夜里还可以睡个踏实觉。
叶小娴一开始睡不着,尤其是李红梅的鼾声震天,与旁边席子的箫老汉的鼾声此起彼伏的,她翻了好几个身才迷迷糊糊睡去。
另一边,李成儒也困了。
他们的马车大,不需要在外面睡觉,只要在马车的车厢里面盖好被褥就可以睡了。
上车前,他和凤生把火熄了,再看一眼周围,到处都是火堆,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睡觉的人,这一景象,令他想到了战场上的战火,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他打了个冷战。
……
第二天继续赶路。
相比前一天,这一天大家都乏了,精神没有第一天好,意志也开始消沉了。
箫家人这一天的路程明显慢了下来,主要是箫铁树和箫铜树他们要推车,又要脚程又要出力,前一天还能坚持半天再歇息,现在赶了一个时辰就要歇息,要停下来喝水。
第二天晚上,叶小娴还能在一个村子里面见到刘芊芊,可第三天、第四天就见不到他们了。
李成儒和凤生更是没影儿了。
叶小娴心里有一些忧伤,心想这大概就是灾难,灾难来临的时候,你以为每天都能见到的人,每天起来就能看到的吃到的东西,会随着灾难来临完全改变了。
幸好还有箫家人。
虽然以前大家多有过节,可灾难来临的时候,大家都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不再计较以前的鸡毛蒜皮,只想着早一些安定下来。
第五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
叶小娴对这个时代的路程一窍不通,只知道一路往北,箫铁树和箫铜树懂一些,大概知道这一路会经过哪些山川和小镇。
他们现在到的这座山叫五阳山,通过五阳山就可以到达正武县,过了正武县,就到北会城,北会之后就是京城了。
五阳山的山路狭窄,但这段时间经过的人多,道路两边的杂草都已经被车轱辘压弯了,山路两边都是树,偶尔有鸟叫,静悄悄的。
可叶小娴却只觉得不踏实。
前几天经过的路虽然也没有什么村庄,可毕竟都是旷野,视野宽旷,周围有什么都一目了然,可现在这个地方可见到的除了树还是树。
树的背后有什么,她不知道。
这几天,叶小娴也担心会发生抢劫的事情,她一直跟箫家人强调,有人来抢东西一定不要害怕,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要极力反击,要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工具击退来抢劫的人。
就算是难民来抢劫,也绝对不可以手下留情,眼下大家都是难逃,粮食代表着活着,粮食都没有了,那活着的机会就小了。
也不可以同情别的逃难者,去施舍什么的,现在大家的食物都有限,这里施舍一点,那里施舍一点,那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逃难的路上总有人死,有可能逃十个只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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